时间过得好快。
莽撞顽劣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他自己憧憬的样子。
笑容渐少,却越来越稳重可靠。
从青涩到如今,好像只是一瞬,乍然就过了这么多年。
“你可别来送我啊,我最烦那种场景。”
她回神,笑了笑,冲他皱了皱鼻子,“以后和邵媛好好过,结婚了再喊我,否则不准打扰我奋进!”
“陈轻……”
她不给他机会拒绝,把那张卡再次往他面前推了推,“收好了,我的心意。”
而后叹了口气,过度使用的笑意稍有收敛,最后看他的那眼,满满都是认真。
“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
秦瀚瞳孔缩了缩,身侧的拳头不自觉用力。
很多年前的夏天,他和她坐在教室最后,两个位置间隔着一条走道,她胆小自卑不爱说话,却在他点名被老师抓的时候,悄悄写小纸条帮了他好多次。
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喜欢贺钧言的人,某一天心情不好,嫌她总是提醒他上课要认真很烦,于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恶劣到他现在想起来,仍是满腔后悔。
他告诉她,贺钧言马上就要转学走了,转去很远的地方,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机会见到。
就是因为他这个玩笑和之后的推波助澜,那样自卑的她才会焦急又冒昧地写了那封信给贺钧言。
信后来被扔在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她在众人围观时冲过去一把夺走,惹来满堂哄笑。
她臊红了脸,眼眶里泪打转,却没掉一滴。
之后的体育课上,她被男生故意作弄的篮球砸中,砸出鼻血,获准去医务室之后,就没了人影。
他原本也和众人一起笑得开心,可看着她灰扑扑像是随时能低到尘埃里的背影,忽然间生出了一股……低落的情绪。
校园人影散尽后,他在后门的车棚下看到了她,她坐在那里哭,用手,反手一下,正手一下,呜咽抹着眼泪。
他跟了她一路,跟到她家里,看到了她那个‘可怕’的家,看到她再度哭红已然红肿过一遍的眼睛,被她妈追打,厉骂。
他就站在她家的小巷子拐角,看着她妈从里打到外,把她摁在门口的青石板地上,揪着她的头发狠狠踢踹。
他想去救她,但他没有。
隔天到教室,她搬着课桌挪到墙角,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不再给人传纸条,告诉对方老师所问之题的答案。
她看到他,也像看到其他人一样,从此低头避开。
后来,他家出事,他离开了学校,辗转从别人那打听到,她参加高考那些天身上总是带伤,考出的成绩不怎么样,去了一所不入流的学校。
再后来,他鼓起勇气,带着满心歉意,去了她的大学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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