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矫枉过正,心急想吃热豆腐。
顾惜申请和季元现的后桌换座位,以便随时辅导他功课。
每每季元现扭麻花似的,犹豫要不要换本书看看时,顾惜总会踹他一脚。
真踹。
第一次踹到季元现的椅腿上,吓得现哥虎躯一震。
季元现不明所以回头,顾惜盯着他,然后传去一张纸条。
——不会做的题,看三次题干,理解题意。
思考十分钟没结果,跳过。
不懂的知识点,做上记号,下课给你讲。
季元现想发作,碍于那人名叫顾惜,只得将冲到嗓子眼儿的脏话咽回去。
他清楚自己有很多漏洞,且早已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就能解决的。
这好比大米露出麻袋,手脚并用都按不住。
旁人不清楚,立正川、秦羽、顾惜倒是看得通透。
季元现光顾着猛扎进水里,压根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泳,不管这池水多深,也不管彼岸多远。
这样下去,迟早会溺水。
那一丁点微弱的学习激情,迟早吹灯拔蜡。
他仅仅是凭着对父母的愧疚,对世事的不公,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去学习。
说句不好听,走火入魔。
季元现疯狂购买资料书,大多想要上进的学生似乎都有这样一个幻觉——只要能做完习题,看完这些资料书,没有九十也能得八十。
而很多人的结果是,资料书、练习册、冲刺题卷摞得一房高,成绩仍然上不去。
分明大多额外购置的补习书还崭新,他们连学校派发的分内习题都没做完。
这叫什么,假象努力。
大多数学生如季元现之流,总会给自己造成一个假象——他很努力,很勤勉。
分明早起,分明晚睡,分明好好看书了,可成绩仍然上不去。
听懂的习题撂爪就忘,背过的知识点转头就丢。
“你这叫自我陶醉,”
何老师坐在办公室沏茶,一针见血少年心事,“学习努力不是这样,这叫有勇无谋。
别把自己给感动了,还把身体拖垮。”
季元现坐在何林对面,双手交叠。
曾有过的少年狂傲,如今不得不来低头打脸。
他想找何老师补习英语,一是信任何林,二是……这个人也信任他。
当初季家无限风光时,何林既没有贴上去,也没有露出鄙夷。
仅仅是作为老师,去要求他的学生。
这一点令季元现很舒服,他认。
“那您跟我说学习是什么样的,除了看书做题,还能干什么。”
季元现声音有些哑,近段日子情绪起伏太大,季节变换过快,不免俗地感冒了。
何林盯着他,这小子瘦了足足一圈。
他扯开话题:“你是不是每天没吃早饭,我听其他老师说你很早到校晨读。
午餐晚餐有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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