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宋溓十分明显的感觉到青夏变了。
以前她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侍婢,可现在她比之前更守礼更本分,更叫人挑不出错来了。
这种改变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她的柔顺、服从,总是叫他心神荡漾,那股子心悸将那一点点的不安和犹疑都压下去了,以至于他麻痹了自己,没察觉到她的伪装。
那夜也叫青夏想明白了许多,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自己若始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他也不是那糊涂之人,怎会看不出真心或假意的区别呢?
他要的是一只听话的玩宠,由不得自己想还是不想,青夏可以拧着,可若结果是毁了家里的安宁,那她宁愿打破自己,顺应自然。
既然要去旬阳,青夏也不能毫无准备,好在田田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在收整,是以到她自己最后规整的时候,大部分需要带的都已经收拾妥帖了。
在这之前,青夏还见了施娘子,施娘子看着她十分无奈,笑着摇头:“你可是我见过最难带的学生了,寻常到我这里来学画的人,那都是上赶着的,我若哪天空了休息,还叫人失望呢,你倒好,三番两次的请休,我抽空来一次,还见不着你的面。”
青夏满脸歉意,抱歉道:“都是我的,不是事先有事没能和娘子打好招呼,叫娘子空跑了一趟,后来又因事务繁多,总是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无法得空……”
施珞嬿笑笑,摆了摆手,手上拿着的是青夏亲手绣的芙蓉仙的巾子,送她来赔罪。
“在这大宅院里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能理解,只是学画这件事不是一日之功,中间这落的些日子,恐怕你也没有空去练吧。”
青夏惭愧的低下头,意思了然,施珞嬿挑了挑眉,并不意外,道:“你啊,你做事也要有个主次,我看你现在还是不知该做什么才会浑浑噩噩,依着你如今的身份,如今这府中的事想来大部分不需要你去做,而且这里也没有夫人无需你去伺候,你还是多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就如你当初所说,学得技艺傍身,将来不管到哪都还是有本事的。”
青夏目光呆了一瞬,又在下一息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些日子她心里不安定,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做什么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可她怎么忘了,自己的人生虽暂时不能掌控,但现在却可以做些别的来提升自己呀。
何必整日浑浑噩噩,走一步算一步呢?
“您说的是,是我……一直都太糊涂了。”
青夏红着脸,遂与她道:“只是还有一件事,过些日子怕是不能再请您到府里来了,大少爷有事我也得陪着。”
施珞嬿本想问何事,话到嘴边忽然想起这原本也不该她操心,若非是她自己的事,身为师父自然要问,可她既说事关宋家的大少爷,那就由不得她想要了解了。
“好,等你何时得了空,我再来寻你。”
青夏点点头,遂又摇头,道:“您来来回回不便,既然是我学艺,还是我去寻您最合适,到时我会向少爷争取,若少爷同意,您不必隔日就来,我去您那即可。”
施珞嬿挑挑眉头,闲适的叹了口气,道:“这恐怕没那么好办,不过,不着急,你若能哄的你家大少爷同意,也省了我许多事了。”
在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先走的人是陈婧娴,田田将这个消息告诉青夏时,她还有些发愣。
不过转念一想,国公爷既不喜欢陈家,想来对这位陈家姑娘也未见得有多待见,这些日子明面上虽没有闹开,可私底下家宅难安却有苗头,老夫人那样在乎丈夫,兴许是她让陈婧娴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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