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之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倪新说道:“早知道你还能起草报告,我就不急着赶回来了。
有件事想托你遮掩,今天还处在紧急状态,主任有令不得随意外出,可是我必须马上出去一趟,你知道……那批粮食,主任命令我赶紧脱手,也不知道今天有行动,几天前就和一个粮商约好今天交易。
一会就说我送你去医院,你拉着我陪了你一个上午,行不行?”
倪新笑笑:“没问题。
这就对了,趁着这阵忙乱赶紧卖了,最近别再干这些事了,现在是特别时期,让日本人发现了,也许主任都护不了你。”
“得了吧你,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你也不是没有花过我搞来的钱。”
对刘泽之在钱财上搞的把戏,倪新并不太在意,笑道:“我算是被你拉上贼船了,事不宜迟,走吧。”
送倪新到了附近的医院,刘泽之顺手偷走了一些药品,匆匆赶往周成斌的藏身之所,路过一辆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车夫在排队买粢饭,刘泽之又偷走了搭放在三轮车扶手上的号坎。
在阴冷潮湿的下水井里躲藏了五六个小时的周成斌脸色苍白的吓人。
“换上这件号坎,你能自己走二三百米吗?”
上海凌晨一个疲惫的三轮车夫,是最不起眼的。
周成斌咬牙道:“能。”
“好。
从这里直走一百米,见路口就左拐,一百来米后右拐,再走百来米路西有一扇铁皮镶嵌的深红色木门,我在那里等你。
我先走了。”
已在76号车队上班的刘无处在紧急状态中不能回家,恰好刘林夜班未归,家中无人。
刘泽之顾不上多问,简单检查了伤势,说道:“你腿上的伤不要紧,是贯穿伤,只削掉了一块肉,失血虽多,子弹却没有留在体内,你自己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右臂的伤必须取出子弹,不能去医院,只能我自己来。
我在医学院解剖过尸体,也给动物做过手术,观摩过外科手术,还给医生做过几次助手,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动手给人做手术,而且没有偷到麻药和消炎药、止血钳,就连纱布都没有,只有一把手术刀、缝合伤口的线和止血药。
你咬着这条毛巾,忍一忍。”
“别婆婆妈妈的,来吧!”
没有消毒设备,刘泽之用火烤了烤手术刀,心一横开始手术,周成斌的肌肉下意识地抖动着,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刘泽之不看他,切了一个十字刀口,划开肌肉,血喷溅出来,刘泽之散了一点止血药也不见效,索性不管不顾的用手术刀剥开伤口的肌肉,近乎强行挖出子弹!
周成斌疼的昏了过去。
刘泽之缝好伤口,把剩下的止血药全部用上,用事先准备好的替代纱布的撕成条状的白床单包扎。
做好这一切,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已经汗湿重衣。
整个卧室里随处都是鲜血,充满血腥味,正要收拾,刘林回来了。
刘泽之快步走出卧室,掩上门,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什么都不要问,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等着我,不准出房门一步,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刘林顺从的答道:“哦,那我回房等着你。”
周成斌还处在昏迷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刘泽之换下血衣,反锁上卧室门,先去找相熟的那家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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