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人群安静了一瞬,仿佛这问题颇为为难。
“就是那位上将军。”
忽然有人道,“之前朝廷说他是大逆贼,如今我是不信了!”
周遭又是静了一瞬,响起一阵附和之声。
“是啊!
朝廷都不管我们了,也就上将军还顾着我们!”
“那么多郡城没有一个肯收留我们,只有永宁城开城门,上将军说我们可以去他的封地,直到匈奴人被赶走……”
“皇帝都跑了,哪还顾得上我们……”
韩维桑不自觉地去看元皓行的表情,他的嘴角微抿着,其实看不出喜怒,眉眼沉静得如同一幅上好的山水佳作,只是深瞳中不知掩藏了什么思绪,只让人觉得深远。
探路的侍卫说话间便已回来了,低低地在元皓行耳边说了几句话,元皓行便站起来,朝众人拱手道:“老丈,我们先行赶路了。”
“你们,你们这是往北方走吗?”
老丈惊疑道,“那边去不得啊!”
元皓行却没说什么,只笑了笑,往浮桥走去。
“看来宁王已经同匈奴人打过一仗了,倒是收拢人心的好时机。”
元皓行淡淡道,却不知是不是说给韩维桑听的。
韩维桑脚步一顿,侧身望向身边神情从容的男子,缓声道:“韩维桑虽是女流,却觉得大人这句话错了。”
“哦?”
“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当此国难,皇帝已南逃,如今在浴血奋战的,只有一个江载初。
大人却只用权术之道揣测他此刻所为,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元皓行脸色微微一沉,淡声道:“未想到郡主却是宁王的知己。”
“我并非他知己,他也恨我入骨,只是他那个人,只怕我比你更了解一些。”
韩维桑微微一笑,举目望向远处茫茫人群,那些不安、惊恐、悲恸一一收入眼中,“我素闻元家忠君,我却以为,忠君更应忠天下。”
她抬手拢了拢鬓发,心中无限凉意:“都是江家的天下,大人何必这般执着……”
都是江家的天下……元皓行却是心中轻轻一震,面上却未露端倪,只道:“上将军已在永宁等候。
郡主,咱们赶路吧。”
离永宁城还有十多里的时候,空气中竟也弥散开一种古怪的味道,仿佛是血腥气,又像是杀意,浓烈得胯下骏马都感受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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