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含糊答应,一鞭向马臀抽去,向西飞奔。
暮霭苍茫中,阵阵归鸦从头顶越过。
突然之间,只见右手侧两个人俯身湖边,似在喝水。
胡斐一勒马,待要询问,却见两人始终不动,心知有异,跳下马去,叫道:“劳驾!”
两人仍是不动。
锺兆文伸手一扳一人肩头,那人仰天翻倒,但见他双眼翻白,早已死去多时,脸上满是黑点,肌肉扭曲。
甚是可怖,再瞧另一人时也是如此。
锺兆文道:“中毒死的。”
胡斐点点头,见两名死者身上都带着兵刀,说道:“毒手药王的对头?”
锺兆文也点了点头。
两人上马又行,这时天色渐黑,更觉前途凶险重重。
又行一程。
只见路旁草木稀疏,越是前行,草木越少,到后来地下光溜溜的一片,竟是寸草不生,大树小树更没一棵。
胡斐心中起疑,勒马说道:“锺二哥,你瞧这里大是古怪。”
锺兆文也已瞧出不对,道:“若是有人铲净刨绝,也必留下草根痕迹,我看……”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那药王庄定在左近,想是他在土中下了剧毒,以致连草也没一根。”
胡斐点了点头,心中惊惧,从包袱上撕下几根布条,将锺兆文所乘坐骑的马口缚住,然后缚上自己坐骑的马口。
锺兆文知他生怕再向前行时遇到有毒草木,牲口嚼到便不免遇害,点了点头,暗赞他心思细密。
行不多时,远远望见一座房屋。
走到近处,只见屋子的模样极是古怪,便似是一座大坟模样,无门无窗,黑黝黝的甚是阴森可怖。
两人均想:“瞧这屋子的模样,那自然是药王庄了。”
离屋数丈,有一排矮矮的小树环屋而生,树叶便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在暮色之中,令人瞧着不寒而栗。
锺兆文平生浪荡江湖,什么凶险之事没有见过?他自己三兄弟便打扮成凶门丧主一般,令人见之生畏,但这时看到这般情景,心中也不禁突突乱跳,低声道:“怎么办?”
胡斐道:“咱们以礼相求,随机应变。”
于是纵马向前,行到离矮树丛数丈之处,下马牵了缰绳,朗声道:“鄂北锺兆文,晚辈辽东胡斐,特来向药王前辈请安。”
这三句话每一字都从丹田送出,虽然并不如何响亮,但声闻里许,屋中人必自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半晌,屋中竟无半点动静。
胡斐又说了一遍,圆屋之中仍是毫无应声,便似无人居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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