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计划两个字咽了下去,谁也不知道这些铁门后面关着谁。
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
说起这个话题,海荣的情绪总算好了一点儿,“你这段时间不在,我还是有进展的,等有机会我一一告诉你。”
盛夏仔细回忆他被送到实验室之前跟海荣商量过的事,含糊的问道:“是咱们说过的那位朋友吗?”
这位朋友指的是据说有外援的南唐。
当时海荣曾经说过要试着去说服他,让他加入他们的阵营,看来他们不但接触过了,而且商谈的结果还不错。
盛夏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下一个自由活动日的到来,只有在活动时间,他们才有可能避开别人悄悄说几句话。
海荣问他,“身体还好吗?”
盛夏想了想说:“还好。
就是总觉得冷。
我裹着被子呢。”
海荣说:“我也裹着。”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在太阳升起之后就化得干干净净,盛夏挤在窄窄的窗口向外张望,他在实验室里关了一个月,远山的一片金黄都已经凋落,变成了深深浅浅的灰褐色,连不畏严寒的常绿植物也都变成了黯淡的深绿色。
连绵的群山将秋日的华美收藏起来,安安静静的孕育着下一个春天的繁丽。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门口有响声,盛夏回头,看见一辆推车停在门口,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把东西放在床边的矮桌上,转身的时候却冲着他悄悄眨了眨眼。
米兰派来的人进了重症院,这是不是意味着进展条又往前滚动了一格?
盛夏心头激跳,想跟她说几句话又勉强克制住。
他不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坏了大事。
护士出去,门还没阖上,又有人走了进来。
是一位男性的护工,他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包东西扔在床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盛夏的病房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他自己都有些好奇,走过去看了看才发现是一床棉被,上面还有一条电热毯。
盛夏看着这些东西,微微有点儿发愣。
海荣昨晚还抱怨病房里供暖太没用,要冻死大爷了云云,可见电热毯什么的,并不是疗养院的标配。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怎么样?对收到的礼物还满意吗?”
盛夏的手还搭在棉被上,心里却有种荒谬的感觉。
他曾经是这个城市最受追捧的钻石王老五,财貌双全,不知有多少人想方设法的要跟他约会。
如今可好,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曾经的贵公子身价一路降低到了尘埃里,竟然只需要一床棉被就能泡他。
陈柏青从背后贴了上来,两只手搂住盛夏的腰,轻轻抚摸起来。
盛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却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个男人。
从客观条件上讲,陈柏青虽然比他矮一些,但是比他壮实得多。
他在这里被关了半年,营养跟不上不说,更没有锻炼的机会,不久之前还刚刚大病一场。
真要动起手来,他并没有必赢的把握。
到了那个程度,他要承受什么样的折磨就更加不好说了。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有前科。
如果再出一起像路永川那样的事故,对他的看守无疑会变得很严。
他也会失去参加自由活动和户外放风的机会。
不能与海荣接触,他怕时间久了会被排除在逃跑计划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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