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陆正华远走国外,是陆老爷子心里一道几十年的旧疤。
这变故背后的隐情,陆少唐上辈子也只是模糊听过一点儿。
但有的事不能随便提起,他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软肉,打岔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又不是逢年过节的。
总不能是回来借钱吧”
“啧,你就不能管管你这张嘴”
陆老爷子板起脸,仿佛刚才的疲惫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数落道“去打个招呼人家小焱二月就跟你同校了,还比你高一级,是你的师兄再你就是排行老小给闹的,二十岁的人了,没一点儿大人样子。”
“您说的都对。”
这话陆少唐两辈子听得耳朵都能长茧。
但陆荣远乐意说,他就乐意赔笑脸“那我去了啊,您可别想我”
“”
,陆荣远戴好老花镜,抖抖报纸,“滚。”
陆少唐从懂事儿开始,没少在陆老爷子的院子里祸害花草树木。
险些在游泳池里把自己淹死之前大概两个礼拜,他还弄死了老爷子精心培育了大半年的一株盆景睡莲。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两人不愿共处一室的插曲,陆老爷子就多半不会让他去院子里喊人
至少李婶不会趁着没人注意,偷拿半碗大米饭去喂鱼啊
陆少唐拿外套蒙着怀里藏着的碗推开院门,冰凉的北风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妈的,贼冷。
陆少唐把手往袖子里使劲儿缩了一缩,他适应了一下屋外的光线,走下台阶踏上鹅卵石铺成的的小路。
院子里没有人,周围安静只得能听见风声,只有一侧的玻璃花房里开着灯,矮桌边隐约坐着个人影。
陆少唐走到花房门口,犹豫着抬起手,先试探着往里了一眼。
陆正华的小儿子回国,他记忆里从没有过这么一件事儿。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他不太好受,甚至有些紧张。
但他前世也并不会天天往陆老爷子这边儿跑,兴许是他错过了呢
陆少唐扯扯嘴角,手指敲敲玻璃门。
“吃饭了,一起去”
“好。”
坐着的人影回过头来,远远和陆少唐对视。
这位“堂哥”
生着一张混血气质浓厚的脸,挺鼻深目,轮廓深邃。
一双肖似陆家人的蓝眼睛眨了眨,露出抹善意的微笑“好啊。”
“嗯。”
陆少唐推门进了花房。
挺好。
这是陆少唐对这人的第一印象。
但是没厉戎好。
这是陆少唐发散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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