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阵哭声传来。
“燕子,不是姐姐说你,你年纪轻轻的,死了个丈夫怎么了?他那个样的,难不成你还恋着他的好?他就算此时活了,你又哪里好了?你忘了他打你多狠了?你瞧瞧你自家的胳膊,这青紫还没下去呢!
妹子呦!
你得想明白呀!”
说话的是刘俏,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撬开燕子的头,给她换上自己的脑子。
可是燕子却抽泣着,道:“可是俏姐,我不知道往后该怎么过了!
他在的时候,虽然有时候糊涂了打我两下,可好歹他出去挣钱,我做些绣活托给姐姐卖,也能过的下去。
可如今他……没了,我一个人怎么过?昨天,三嫂还说要把她家小儿子过继给我,算是给他留个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还怎么给她养儿子?我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于其被那三家欺负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哎呀!
你这个不成器的!
原来是为了这桩事!”
刘俏一拍桌子,指着燕子嚷了起来。
“她让你过继你就过继呀?还替她养儿子?我呸!
她怎么这么大脸呢!
也就是你老实,她说什么你就信?咱们就不要跟吕家人瞎白话了,你这么丁点岁数,再嫁还不简单?哪就像你说得那样活不下去了?”
燕子娘也说正是,“昨日娘不是同你说了吗,城西那个烙大饼的……”
谁知她没说完,就被燕子抽泣着打断了。
“娘你还说那个烙大饼的,他年纪比爹还长几岁,有儿有女的,他姑娘还叫过我妹子,我怎么有脸能嫁过去?况且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我……呜……”
燕子哭的伤心,一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架势。
薛云卉听得直皱眉。
燕子娘见女儿极不中意那烙大饼的,眉头皱成了死疙瘩,“可我儿你到底是再嫁之身了,咱家这营生说出去又不好听,不给人续弦,便剩那揭不开锅的人家了,哪里还能找到合意的?那烙大饼的不嫌弃你,托人来问,还许了不少礼钱,多好呀!
听娘一句,年纪大点怕什么,有男人、有钱,能过日子就行……”
“婶子,话也不能这么说。”
刘俏听着刘俏娘喋喋不休,不由开了口,“我也是死了男人的,这不也好好的嘛?燕子一时不想嫁人,我带着她在绣坊做活过日子不也一样吗?还得燕子自己过得顺心。”
燕子娘听了,干干笑了一声,尴尬开口,“她俏姐,你是女人堆里的将军,咱们燕子哪有你那个本事?她再过几年就年岁大了,还是赶紧老实再嫁个人的好,等老了也有个着落……”
刘俏听了这话,喉咙里跟塞了一团棉絮似的,她自觉过得滋润,可在旁人眼里,跟怪物也没两样。
到底燕子娘让女儿过得踏实也无可厚非。
她落了兴劲儿,哽了半晌,才道:“初嫁从亲,再嫁从身。
燕子你有的是路,也定能寻着合意的,万不能再寻死了!”
她抬脚出来了,薛云卉也从廊下走到了院子里,似作刚来,道:“俏姐,可巧我有事儿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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