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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寝里,薛稚这一觉便睡至了午时,微朦目光落在帐顶的赤红云纹上,原还有些混沌的灵台一瞬归于清明。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在皇兄的床上?
她慌忙从榻上坐起,四顾寻着衣裳,末了才发觉衣裳还完完整整地穿戴在身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帐外又传来桓羡清冽的声:
“醒了?”
她抬眼而望,皇兄已经起来了,正坐在书案前秉笔批阅着奏章。
反倒是本该在床边守着他的自己稀里糊涂地睡到了他的御床上……
她慌乱地下榻,原本白皙如玉的芙颊也漫开桃花一般的颜色,对上兄长好整以暇的视线,有些难为情地撩了一下耳发:
“皇兄……”
她赤着脚,纤纤如玉的一双赤足露在莲花般的裙摆下,兰瓣儿一样的软,月牙儿一样的白。
桓羡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收回视线,背过身:“把鞋袜穿好,别着了凉。”
女子的玉足何等隐秘,即使是在兄长面前也不可随意外露。
她羞得脸颊通红,也不敢去深想是谁替自己脱的鞋袜,依言照做。
鞋袜穿好后,她怯怯地走到他身边:“皇兄,有梳子么?”
她发髻已然全散落了下来,如缎长发柔顺地落在肩头,秋水顾盼,显得那张原就清艳温婉的脸更显出一种羊犊似的无辜与软绵。
桓羡略抬了下手,将妆奁指与她,没有再看她。
他伏于书案上批改折子,薛稚便在一旁对镜梳发,春日阳光如洒金一般漏入窗户来,照得满室暖融。
微风拂拂,不住地拂动他笔下的纸页。
桓羡突觉眼前之景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不似天子燕寝,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闺房。
他搁下笔,出言打断了这幕画卷的静谧。
“你给我备了什么礼物?”
皇兄连这也知道了吗?
薛稚还不知自己在栖鸾殿中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兄长眼里,一边戴簪一边回转过身来:“一个绣囊而已……乐安无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望皇兄莫要嫌弃。”
她说着,春山眉黛间又蕴出一丝难为情,“上次,上次我好像落了个旧的在皇兄这儿,不知皇兄还记得否……”
她这样子像极了晨起的新妇回头同夫婿说话,桓羡看着她娇艳红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心情忽然很不好:“扔了。”
薛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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