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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抿唇一笑,颇有些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再过几个月,妾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到时候,也能跟小公主做个伴。”
“你怀孕了?”
薛稚微微惊讶。
她印象中的何令菀一直是个精明强干、坚强好胜的女子,就算被赐婚给梁王兄,怕是内心也瞧不上他的,实在难以想象她会为梁王兄生孩子。
何令菀有些不好意思:“还不都是殿下干的好事。
既怀了,自然就只有生下来了。”
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薛稚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见她眉目含羞,也知她心里必然是已经接受了梁王兄的,这也算是,某个人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
薛稚莞尔一笑:“兜兜转转,何姐姐还是成我嫂嫂了。
那今后,蓁儿就拜托嫂嫂了。”
她命芳枝将蓁儿抱出来,最后看了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婴一眼。
蓁儿尚不知变故,只在襁褓间望着熟悉的母亲微笑,童稚的笑声,清若银铃。
薛稚美丽的眼睛霎时盈上浓雾一般的哀愁,几欲泪落。
她解下腕上那截赤绳子,戴在了蓁儿脖间。
心灰意冷之际,这东西原本想扔掉的,然转念一想,若是扔了,还不知招来那人怎样的疯病。
把它留给蓁儿,至少,他会看在她的面上,善待蓁儿。
“好了。”
薛稚声音中的哽咽才微不可闻,“你带她走吧。”
“蓁儿,就拜托嫂嫂和芳枝你了。”
语罢,她背过身去,忍了许久的泪水无声无息落了满腮。
处理完蓁儿的事后,她要走,就只是一件随时皆可实现的事。
到了离开那天,桓羡特意罢了小朝会,回了她如今暂住的漱玉宫送她。
全程她都没回过他一句话,直至要上车时,他把着车辕不让马车离开,忍不住再一次问道:“你真的要走?”
自这段日子以来,这句话他问过无数遍,她都没理过他一次。
然而眼下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他还是想要个答案。
暖风熏草,杨柳依依。
薛稚一袭淡淡青裙,立于车下,尽管脸上似结着厚厚冰霜,那一张玉映雪堆的容颜却衬得背后稍显单调的杨柳春色也亮丽起来。
她立在何处,便何处是春天。
她回过眸来,静静睇望于他。
这一月来,他的伤似是好了又似是没有,外表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大碍,面色却有些苍白。
一双眼亦是遍布血丝,显然几日几夜也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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