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吃了么?”
殿内多出一个身影,是萧伯父的声音。
“早晨我看她喝的,她应承过不会乱跑。”
“哪次出了门是轻易回来的?”
萧伯父仍不放心。
“多派些人手去找,定要哄住,万一被同年瞧见...”
“都过了十年,哪还记得?”
“她长得跟温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说不要带出来,今天很多熟人会来吊唁。”
“萦儿在后院闷了大半年,又一贯和母亲亲厚,怎能连守灵也不让来?”
“你啊!”
萧伯父气得拍击手掌,在原地来回打转,“婚事你可曾想好?”
他突然变化一种语气,温萦透过窗缝看出,伯父就是为此而来,眼睛里带着探究。
“我在想。”
萧椯脸色很难看,像吃一口苍蝇。
“这是最好的法子。
如今你考上探花,有多少贵家想与你结亲?今天固城郡王虽未明说,也是冲着婚事来的。
娶姑妈家的女儿尚且有说头,娶阿萦,外人必定会关心她身世背景,一旦被发现是罪臣之女,别说婚事不成,萧家也会跟着遭殃。
灵儿性子柔,也听你的话,等过两三年在外地任职时,再把阿萦以平妻身份娶进来。”
“我们就不能替温叔父洗清罪名?那件案子本就有疑点,我相信以温叔父的人品...”
萧椯不甘说。
“此事休要再提!”
萧伯父打断。
“那些人生来就是权贵,子子孙孙都会是权贵,永远屹立在峰顶不倒,不是我们能撼动。”
“可他是你的同年,你们曾经亲如兄弟。”
萧伯父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日能救下阿萦,已经很好。”
温萦永远记得那日。
太阳很大,蝉鸣嘒嘒,她随母亲到萧家做客,庆贺萧伯父四十岁生辰。
父亲温绛本是最该去的,他和萧伯父是同年进士,意气相投,契若金兰,临出门突然想到官署里有一件紧要的事,说晚宴前一定赶到,就匆匆离去。
到了萧家,她很快和孩子们混熟,在后院玩捉迷藏。
她和萧椯争着当捉鬼人,每次轻易就把其他孩子找出,但总也发现不了彼此。
又轮到萧椯当。
温萦飞快跑到墙角,蹲在草丛堆里,估算着倒计时结束,其他孩子都已经藏好,再悄悄从草丛后的狗洞钻出,来到另一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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