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精瘦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语气十分不敬:“求神佛有什么用?他们若管事,也不会让人白白受这么多苦。”
崔嬷嬷吓了一跳,这里头可供奉着三清道人的神像,哪里能在此地这么胡言乱语?急得就想去捂冯婆子的嘴。
冯婆子不理睬她,拉着她往里走。
一位瞧上去仙风道骨的道姑就等在那儿。
见了人,她也不多说废话,径直道:“师太,前几天向您求的那道符,可备好了?”
道姑含笑点头,见她们交了香火钱,便将符咒交予了冯婆子,并给了个小瓷罐:“若是喝了符水有什么不适,可以吃这个纾解一二。”
“多谢师太。”
崔嬷嬷是一脸茫然地被拉进来的,见状也没敢多说话,等两人出去了,才小声问:“这符……干什么用的?”
冯婆子瞧她一眼,故意卖关子,等她急得要掐她,才笑道:“安胎。”
崔嬷嬷愣住,府里现在怀有身子的,似乎只有……
她吓得退后几步,回过神来又一脸惊慌地上前,怒道:“你怎么敢去招惹那位?眼下她可是侯爷的眼珠子命根子,侯爷不知道多盼这个老来子……”
她是想救她儿子没错,但要是害了侯爷的子嗣,她全家上下恐怕都要没命。
“你急什么?”
冯婆子嗔了她一眼,“好好的,我和江姨娘无冤无仇,害她做什么,都说了,是安胎的。
她身子不是一直不好吗,这符水一喝,胎像就稳固了。”
崔嬷嬷松了口气,又不解起来:“可她胎像稳不稳,和我有什么关联?再者,江姨娘手头也没什么银钱……”
冯婆子眯了眯眼睛,低骂一句:“蠢!”
“她没钱,可她那小外甥女,不是有钱吗?”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好好的,怎么会把钱给我?”
崔嬷嬷觉得她是失心疯了,往日里她和那边可没走动过,半点交情都没有,别说想让人家帮忙了,就是想让江姨娘喝下她送的符水,都没那么容易。
况且,那符水便是真有效,也未必能从外头看出多大的成效,人家又哪里会认?
将疑虑说给她听,冯婆子却笑了:“没成效,便让它看上去有成效一点。”
她眸光闪烁,“事急从权,也是可以用些手段的。
这符水这么糙,江姨娘素来娇养着,喝下去定然不舒服,你将这药丸当作偏方去献,可不就成效颇大吗?大夫一诊,不仅没动胎气,胎像还更稳固了……那位晏家表姑娘,又哪里能不记你的恩情?”
“至于怎么让她喝下去……”
她更加自信,“你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若有什么赏赐,不拘是什么,当作汤药送过去,她一个姨娘,还能不喝吗?”
崔嬷嬷简直瞠目结舌。
先害人再救人,还要打着夫人的旗号骗江姨娘喝……这冯婆子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鬼点子,这么多心思的人,怎么偏就几年几的都窝在谢姨娘的庄子上?
“这不妥,万一有什么差池,牵连到夫人怎么成?”
入口的东西,一旦有什么不妥当,就变成主母谋害小妾腹中骨肉的戏码了。
她和夫人毕竟有几十年的主仆情谊了,哪里能陷夫人于不义?
冯婆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说了,没毒!
怎么会害到你家夫人?你大可以拿银针去试试,说得倒好像我把你当枪使要拉夫人下马似的!
再说了,你要是不做,五百两往哪里凑?你家好夫人可不会搭理你,那你就看着你儿子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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