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擦着嘴,梁烨忽然抓住他的手就咬,王滇大惊失色,盛怒和情急之下一巴掌糊住了他的嘴,崩溃道:“梁烨,梁大爷!
你是我祖宗行不行!
求你消停一点,你睁眼看看现在什么处境,暂时别犯病行吗!”
梁烨没有推开他,只是不太满意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王滇觉得自己半条手臂像是突然触了电,险些一拳头砸他脸上,在濒临气疯的边缘死死拽着快炸开的理智。
自己的命捏在这疯子手里,不要跟一只疯狗生气,当务之急是先出去,他妈的这种不爱卫生的疯子就该关进精神病院!
梁烨看着眼前暴怒的人突然冷静下来,使劲舔了舔牙齿,索然无味地甩开了王滇的手。
“你武功好,先出去把他们引开,我趁机从窗户里爬出去。”
王滇低声道:“然后你再折返回来带我离开。”
梁烨在黑暗中凉凉笑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地上,“朕累了,跑不动。”
王滇皱眉道:“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早朝,一大堆事情等着做,没那么多功夫耗。”
梁烨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哼笑,“又不是朕早朝。”
王滇居高临下盯了他半晌,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梁烨闭着眼睛没动,唇角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他撩起眼皮,对上了王滇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王滇被咬破的手指覆在他的唇边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哄,“尝尝?”
梁烨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想把他给生吞活剥了,王滇硬着头皮将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张嘴。”
牙齿在皮肉上碾磨的滋味诡异又刺激,王滇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沦落到为了活命去揣摩一个疯子的心理,更悲哀的是他竟然还揣摩对了。
梁烨心满意足,终于在天亮之前把他扔回了御书房。
王滇洗澡的时候看着手指上的齿痕一阵恶寒,脖子上的伤口也被水泡得隐隐作痛,更不要提浑身磕出来的青淤和因为蛊虫发作带来的虚脱感。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穿到这鬼地方受这种罪。
“陛下,该上早朝了。”
云福在屏风外低声道。
“好。”
王滇应了一声,强行打起精神去上朝。
因为他安排下去的事情多,这段时间大臣们都累得够呛,吵架都没之前听着慷慨激昂了,倒是有几个真的递上了有用的奏章,甚至还有个默默无闻的小官提出要改革税赋制度。
王滇听得苦笑,现在这情况别说改革,连正儿八经的国库都没握到手里,上来就想让他从地下室往大气层蹿,属实离谱。
不过提出的设想是好的,王滇夸了他两句,这人瞬间心花怒放,连呼陛下英明。
王滇整个早朝都有些走神,袖子里时不时疼一下的指腹总让他想起梁烨,对方咬住他的手指时的眼神癫狂痴迷,又带着点暴虐的疯张。
他刚开始以为梁烨是真疯,可梁烨又好像听进了他的话带他进了内朝,但后面的一系列举动又仿佛在真真切切地印证此人就是个时不时发癫的神经病……
王滇捏了捏发疼的指腹,最安全的办法是除之而后快,又不可操之过急。
早朝后闻宗留了下来。
王滇带着老头儿进了书房,同他面对面坐在案几两侧,“太傅,朕近日有一事不明。”
闻宗拱手道:“老臣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魏万林统领北疆十万驻军,却已经在大都逗留了半年有余,天天喊着要军费。”
王滇顿了顿,“依太傅看,他是要不到银子,是不想要银子,还是不能要到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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