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迪再次接到商玉痕电话时是晚上的八点半,他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未接通,联系不上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此时见到商玉痕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忙快步走了过去。
直到站在他面前,孙迪才发现他竟然受了伤,头发有点乱,脸上有一块乌青,嘴角破了,渗出了血。
认识他这么久,孙迪几乎没见过他受伤。
在他自己的印象中,商玉痕是罕逢敌手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切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受伤,谁干的?”
商玉痕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是不是楚恩?”
孙迪想,普通人根本伤不了他,莫非是警察?
商玉痕笑道:“嗯,这么聪明。”
孙迪在他身边坐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看过医生了吗,还有什么地方受伤?”
“我把凶手放跑了。”
商玉痕轻叹一声,“楚恩有枪。”
“他开枪了?”
“那倒也没有。
我们比试了一番,谁也没有赢。
我脸上,肩上挨了两拳,左臂脱臼了,刚接上;他右边肋骨断了一根,已经住院了。”
孙迪吃惊地张大了嘴,半晌才道:“你,你们这......你胳膊没事吧?”
他慌忙地按住了商玉痕的左手,商玉痕看他这着急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大碍。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楚恩对他说的那番话:
——在你的生命中就没有重要的人吗,没有重要的亲朋好友需要保护吗?
有,当然有。
如果是孙迪,商玉痕不能保证自己还可以做到绝对的大公无私,秉公执法。
人都是有私心的,或者说人都是脆弱的,禁不起考验的。
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做不到对孙迪弃之不顾。
孙迪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玉痕哥,你在想什么?”
商玉痕强迫自己把那些让他不安的念头赶出了脑海,叹了一声道:“我突然在想,我应该去须苟岛中心广场,再给花神上一炷香,感谢她的保佑,在十五年前就将那三名罪恶滔天的人贩子送去了地狱。”
孙迪做梦都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诧异地道:“这件事都是楚恩告诉你的?”
“不是。”
孙迪有点不解,追问道:“哪儿冒出来三名人贩子?除了苗叔同的侄子苗野临,陆嘉评的母亲柳舒,还有谁?”
“苗叔同的小儿子,苗俊。”
“啊!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死了,就在苗天启受重伤的两天后,他突然出事故从山崖上摔下来死了。
这实在太巧合了,要说他和张友秦拐卖案无关,我不信。
他死后没过几天,有人报案称苗野临河柳舒失踪,这只是报案的日子,未必是他们俩被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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