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爆珠被咬碎,薄荷味溢散于唇齿间,叫那种幻觉似的血腥味被覆盖。
庚野仰起下颌,青雾遮了他眼底漆黑沉晦。
那人像是笑了,声音却低哑,像蓄着场将要倾圮的山洪暴雨。
“今后都不会再有。”
“那你在山海市这七年算什么,”
林哲越想越气,“你以为?我是傻逼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多?年只要一放假就回来、就守在这儿,守得跟他妈望妻石一样,我会不知道你等的是谁?”
烟气过肺,呼出,薄薄的青雾缭绕,又被冷白修长的指骨夹着香烟,漫不经心地拂散。
“算什么,”
庚野轻嘲,“算及时止损。”
“你自己说这话你他妈自己信?!”
林哲重重地一拍方?向盘。
“你爷爷当年是拿入伍的条件才把你扣在了国内,你这几年豁出命去立功,什么都不要了,跟他反目成仇也要退役、转业,你为?的是什么?”
“你不就是为?了不被限制出境、为?了能去找她!
?”
吱——!
轿车终于在司机的暴怒里,被一把方?向盘,拐进了巷口?。
车头对着面低调个性的门牌。
那是个私人设计的logo,纯黑色底质上,亮银色标线,画出了一圈圆月。
而圆月之前,斜枝上栖着只鸟鹊。
图案下印着花体英文:MOON。
隔着车窗,庚野无声望着这个当年出自他亲手?设计的logo。
他曾想把它做成一阵风,能替他越过他无法跨越的浩渺山海,抵达大洋彼岸。
想将来某一天。
她也许后悔了,她会走进随便哪家门店,告诉店员。
我叫别枝。
我找你们老板。
只要你给他打一通电话,他就算断了腿,爬都会爬来见我一面。
“……”
林哲抓着方?向盘,气得呼哧呼哧地:“难道我不想你真放下了、真脱离苦海?可是庚野,你是放下了吗?这七年里,别枝是绷着你的那根弦、也是拉着你的那根线,现在她回来了,你却突然要把这弦松了、把这线断了——”
林哲狠狠扭回头:“我不觉得你是要爬上来,我看?你更像是要在悬崖边解开安全带!”
“……”
庚野垂了眼。
睫羽覆过他漆黑的眸,将里面的情绪隐晦。
“是,我放不下。”
那人望着,夹在指骨间的香烟猩红的火,灼灼地燃向指根。
“但我放弃了。”
“什么?”
林哲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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