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三十两买一枚玉佛,厅中所有人都惊了惊。
月钱都没有一两的丫鬟,哪里能掏出三十两去信佛?
彩云跪在地上没说话,拭泪的动作却是更加频繁。
林瑜面不改色站在她身后,只是随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渐渐变多,后知后觉也跪了下来。
“禀老太太,我最近常做噩梦,梦中有鬼怪作祟,故而花重金托李妈妈为我买一枚玉佛。”
老太太并未应她,对身边道:“把那银子拿来瞧瞧。”
李婆子翻开兜,三锭大小一样的银元宝拿出来,还未送到老太太手上,彩云立时说道:“这就是我的银子!”
她今年年前拿自己攒的碎银在官中换成了一锭锭十两重的银元宝,此事早就告诉过老太太。
丫鬟把银子捧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招手,“三丫头,你来瞧瞧。”
三姑娘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遇上这事儿,雀儿倘若真如彩云所说有大哥偏袒,自己怎么能出头呢?
她拿起银子看了看,道:“我身上没有今年官中的大钱,却在二哥那儿见过一回,前几日他身上有伤,问大夫买参药时,拿的就是这样的银两。
瞧着的确一模一样。”
也没说多余的话。
老太太瞥向底下的林瑜,“彩云放在房里的银子都不见了,你原是姚家来的,今日这事儿可有解释?”
这么一会儿,林瑜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事实在很巧,她想。
桌上的银子是顾云平上次扔在她身上的,林瑜嫌晦气,便想着这次拿出来用了,又因为强迫症,从妙华给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锭一样的元宝凑上。
林瑜道:“我没有偷,银子是姑娘离府之前赏我的。”
彩云听完泪也不擦了,愕然看着她,两滴残泪挂在眼角,无声胜有声。
厅中站了好些丫鬟,有几个实在看不下去,喁喁私语起来。
“她之前背弃主子,姚小姐还会给她赏钱?当别人是傻子么?”
“就是,姚小姐走了,事情如何,还不是由她编排。”
她们这样想也没错,林瑜却可以拿出人证,正要开口,彩云忽地挪膝向前,泣道:
“婢子和满春的钱都被偷了,此前亦是一起去了雀儿房间,在她床下找到的这块碎玉。
老太太,满春绝对不会骗您,她可为此事作证。
如今雀儿说她的银子是姚姑娘赏的,婢子无话可说,即便不拿回来也没什么。
可镯子是您送给奴婢的,就这样被人打碎了,莫名出现在雀儿房里,婢子想要雀儿给个说法。”
彩云说罢,磕了两个头。
面前是打磨光滑的细墁铺地,彩云磕起头来咚咚作响,声音听得林瑜有些心烦意乱。
彩云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今日会带着钱出来一趟,所以此事并非有意预谋。
她丢钱是真,镯子碎了在自己房间找到也是真。
林瑜偏头看向彩云,“你翻窗进的我房间?”
她防备心重,平日出门都会给房门上锁,窗也从里面合上。
今日晌午出门,却是忘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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