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是你的朋友吗?”
之前他从来都是叫我“北教授”
,或者连名带姓喊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他称我为“老师”
。
这些年来,叫我老师的人数不胜数,连杨海阳有时都会开玩笑似的对我以“老师”
相称。
我以为我早就习惯。
可商牧枭一叫我,我又觉得不一样。
他的“老师”
,和别的任何人的都不同。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称呼,经他的嘴一说,无端让人指尖发麻,背脊仿佛被蚂蚁爬过,很不自在。
“起来,上车。”
我无视他的问题,自顾自开锁上车。
商牧枭过了会儿也坐上副驾驶。
“你有没有发现,每次只要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会当没听见。”
我将车缓缓开出地库,教他成人世界约定成俗的法则。
“当一个人选择沉默时,你就不该再咄咄逼人。
他想回答,就会在第一时间回答,如果他不回答,那就是不想回答。”
商牧枭拖长了音调敷衍地“哦”
了一声,随后将椅背放低,不再说话。
这个季节太阳总是落得很早,我回家时天还微微亮着,这会儿却已是彻底暗下来。
我估摸着商牧枭只是着凉引起的发烧,该没有太大问题,便就近寻了家医院,离家不过五公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车辆驶进地库,车轮碾过减速带,发出不小的声响。
商牧枭不知是被这动静惊醒还是本来就没睡,忽地出声:“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我愣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沈洛羽,忙道:“不是,她是我表姐。”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有女朋友,能答应他那么荒唐的赌约吗?
停车时,商牧枭先下的车,等我停好车下去找他,他又在墙角蹲了下来。
“你还好吗?”
我有些担心他不能坚持到诊室。
他站起来,身体危险地晃了晃,好算没有倒。
“晕。”
他靠着墙,神色恹恹道。
我让他再坚持一会儿,路上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观察他的情况,看他有好好跟上来才放心。
好不容易到预诊台,一量体温,40度,比昨天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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