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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睹先是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抚爱子的头,又是感慨又是骄傲,慢慢笑了起来,低声道:“我的儿子……果真出息了!”
陈则铭抬头看着父亲,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父亲。
陈睹从小极少夸他,惟恐他因此自得,即使非常满意时也不过是神态中流露些须,是以这样的话他做梦也没想到过会从父亲口中说出来,更何况还是在众多外人之前。
陈睹捧起他的脸,认真道:“这样的功劳,父亲想都没想过,铭儿……你比父亲想象的还要出色!”
陈则铭心中满是欣喜,眼眶一热,脱口道:“父亲!
……”
陈睹扯起他,“好,今日我们爷儿俩不醉不归!”
不知不觉,儿子已经高过父亲半个头了,陈睹拍着陈则铭的肩,感慨万分。
陈夫人道:“这次可不打了!”
陈睹有些尴尬道:“不打,当然不打!”
众人哄笑。
陈则铭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有能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好呢,他想不到。
隔了几日,皇帝夜宴群臣。
应接不暇的敬酒让陈则铭有些郁闷,几轮下来,他已经微醺,心中暗叹原来在战场上打了胜战,回来在酒桌上还要再打一场才算完,当初的杨粱是不是也是这个感受呢。
陈则铭想到他心中便有些沉甸甸的难受,正在此刻,有太监宣,皇上到了。
众人都放下酒杯,叩首三呼万岁。
皇帝环视殿中,命人将陈则铭的桌子移到了自己侧边,这才让众人平身。
之前虽然宫中不曾透露设宴原因,但大家都料得到是因为朴吕国一战,震慑诸国,天威大振的缘故,那么要重赏的当然是陈则铭,此刻见万岁如此亲近陈则铭也觉得自然,倒是陈则铭自己骇了一下。
他也不是没想到这些缘由,但自己出征前后,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甚至可说是判若两人,实在让人疑惑之余难免不安。
他突然想起荫荫那封信,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待众人坐定,皇帝提杯道:“朕今日设宴,第一杯要敬一个人。”
说着朝陈则铭举起杯盏,“爱卿请。”
陈则铭连忙离座跪倒,诚惶诚恐叩了头,“谢万岁!”
这才敢接过宫娥递过的酒,一饮而尽。
皇帝又端一杯,“第二杯!”
陈则铭一抬头,他还是对着自己,不禁呆住。
他功劳再大,也经不起万金之躯的皇帝陛下连敬两杯吧。
众臣面面相觑,都有些讶然。
两人饮尽后,皇帝托起了第三杯。
“陈卿。”
陈则铭定定看着面前那杯酒,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心中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