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这里却是死意早定,只浑浑噩噩等消息,宫中无人理睬他们,待萧定得知性命无碍,已经是月余之后。
等死等了这么,居然等到了生的讯息。
萧定久呆之后,纵声大笑,状若癫狂。
此刻跟在他身边只有韩有忠一人,多年前是这一个人,多年后还是这个人。
就象一场梦,梦中他手握天下,立判生死,站在权力的颠峰,然而梦骤然就醒了,哪怕他手有余温,哪怕他万般不甘。
这么多年,他绕了个圈居然回到了原点。
韩有忠惊慌,“万岁?”
萧定止了笑,怔了半晌,突道:“我已经不是万岁了。”
韩有忠老泪纵横:“万岁始终是老奴的万岁。”
萧定看着他,目光冰凉。
还能信吗,人还能信吗?
韩有忠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恭顺着伸手扶他。
萧定转过目光,这么多年,这场梦过去,我失去我的爱人,却收获了更多的敌人。
陈则铭,陈则铭……
……你放过我?不杀我?!
仁厚?太可笑了,你不看看自己,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不过是个贱人!
我早该听杨粱的话,永不用你。
该一早把你踩得更低贱,踩到泥里永不出头——是我给了你机会。
……我错了。
若有一天……,若有那么一天!
我第一个要杀的,必然是你。
第42章
从此,萧定被困静华宫,长达数年。
他的幼弟虽然饶了他性命,但对曾呼风唤雨的胞兄哪里能彻底放心。
只是碍着仁君两个字和皇家面子,才不好意思明目张胆把他投入天牢中罢了。
思来想去,最终将他禁在冷宫内,让陈则铭亲自派人看守,百臣及后宫诸人均不得靠近。
萧定若能起身,看到宫门那一排排黑甲卫士,想必要气得眼前发黑,那原是他花银子养出来的精锐之师,居然却用来关押自己了。
但此刻的萧定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久病之后的他早已经气血两虚,原是靠太医拿贵重药材给将养着身子,而此番几经变故,药早是断了,又是心情激愤,血气难平,渐渐竟然不能支持。
之前那番要将陈则铭挫骨扬灰的雄心壮志,他自己也知道只能是想一想了。
然而那恨意入了骨便不能退,哪怕他不时昏迷,也会在心头反复念叨那个名字,生恐自己过奈何桥时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