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昇醉酒闹事的事情,在京兆尹面前只走了过场,想来是元相暗中拖了关系。
元咏赋看着自己的大哥,见他神色冷淡,心底不免慌张了起来。
人人都说元辞章像元相,清正不阿,可是他知道,大哥比祖父更不讲人情。
元咏赋小声道:“大哥,虽然他做了错事,可是毕竟于我们有生养之恩,你……大哥,我求求你,郎中说二花需要静养,我虽然没什么大钱,却也够在白鹤书院边上赁一间房子,安排两个人照顾二花,你可不可以,不要动爹。”
元辞章没有看他。
李意清也陷入沉默。
元咏赋有些后悔,看两人态度一样坚决,脸上出现一抹懊恼的神色,“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咏赋,”
元辞章看着他如小孩耍无赖一般抽了抽鼻子,语气沉而厉道,“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大庆律第二十三条,恶意伤人致死者,轻则流放,重则斩。
元咏赋呆呆地看着元辞章,只觉得从前可靠的大哥突然变得极其陌生。
眼神冷漠,淡然,似乎一切东西,都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像是掌管人间罪业的神。
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在赐婚下来后,他才沾染上了人味。
李意清看两人陷入僵局,出声道:“此事稍后再议。
不过咏赋,我会站在你兄长一边。”
元咏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果有一日,有一日你犯了错,或者你们的孩子犯了错,也要赶尽杀绝吗?”
元辞章挡在李意清面前,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元咏赋,“胡说什么。”
李意清朝元辞章摇了摇头,目光坦然地看向元咏赋,“当然是按照大庆律法。”
她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若我犯错,我自然会承担罪责。
若我的孩子犯错,我也会自书己罪,养而未教,已失人伦。”
元咏赋心底隐隐知道自己在犯错。
在包庇凶手。
可是他没有办法检举自己的父亲。
李意清看出他眼神中的挣扎,语气平淡地叙述道:“如果凭借权势就可以视律法于无物,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我想处置你,你们家就只能忍气吞声?”
她不急不慢道:“你的母亲、兄长能忍住吗,当然不能。”
“可能眼下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但是焉知不会如宋昭一样,法既不能为我鸣冤,那就亲自动手,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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