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你来了啊。”
护工见到姜眠进来,端着盆要出去:“我刚给她擦好身子,去搓一下毛巾。”
“好的,谢谢姐。”
姜眠知道护工有意给她留点独处时间,她走到陪护椅上坐下,轻轻握住姜月的手:“姜妈妈,我来看您了。”
姜月是阳光福利院的院长,大约两年半前,她从京北赶到松城来看姜眠,路上遭遇重大车祸,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靠营养液维系生命,身形日益消瘦。
姜眠自认为该对这场车祸负全责。
如果不是她接电话时情绪低落,姜月不会着急忙慌赶来松城,也不会上了黑车生车祸。
接到车祸通知那一刻,姜眠大脑都是空白的,好像一台找不到信号的老旧电视机,眼前是白茫茫的雪花。
她还没来得及赚钱报答姜月的养育之恩,却让姜月为她不幸的婚姻买单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姜月还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她就还有机会尽孝。
姜眠虽然在福利院长大,但一直过的还算顺遂,这一切都是托了院长的福。
她是在一个深夜被放到福利院门口的,寒冬腊月,着高烧,脸上还留着斑驳的血迹。
姜月听到动静,把她抱进福利院,没日没夜悉心照顾。
刚出生的婴儿抵抗力弱,高烧反反复复,直到年前才稳定下来。
所以她把姜眠的生日定在大年初一,那是新年的开始,希望她在美好的祝愿中开启新的人生,平安喜乐,早日和家人团圆。
人心都是肉长的,偏心也是难免的。
哪怕都是亲生骨肉,当父母的也多多少少会偏向其中一个。
姜月也不例外,福利院有十来个孩子,她大多数时候能一碗水端平,但在某些时候,也会存在偏心的情况。
比如取名时,她让姜眠跟了她的姓,也会在无人看到时,偷偷给姜眠塞一颗糖。
姜眠打小就乖巧懂事,别的小朋友得到糖立马就剥开吃了,她却偷偷攒起来,等到有小朋友哭了,她就拿出糖来哄一哄。
这些姜月都看在眼里,心里的天平自然又偏了。
“姜小姐,我们要熄灯了,你要不改天再过来?”
护工急着铺床。
这间病房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他三人的家属已经在陪护床上躺下了。
姜眠从包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塞给护工:“姐,麻烦你好好照顾我妈妈。”
“不用不用,你每次来都给我塞钱。”
护工推辞,声音放低几分:“你给的工资已经很高了,隔壁床那个只有我的一半,这再多拿我心里也不踏实。”
这个护工是个老实人,干活也利索,把姜月照顾的很好。
见她不像是假意推辞,姜眠把钱塞回包里:“姐,那我改天过来给你买吃的。”
以前她要提防秦沐沐她们,又要拍戏赚钱,来医院都是偷偷摸摸来的,不算太勤,以后可以来的勤快一些。
出了病房,她没有立刻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呆。
“是你。”
有人走过来:“好久不见。”
姜眠抬头,眼前的男人气质儒雅,白大褂里面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礼貌问道:“我能坐吗?”
“能。”
姜眠整理好外套下摆,给他腾位置:“好巧,原来你是这里的医生。”
男人坐下来,隔着合适的社交距离:“嗯,心外科的,同事找我上来看个病例,你呢,怎么在这?有家属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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