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半天那个老者还是没有任何表示,殷勤也似充耳不闻,没得到一点启发。
又过了很久,江南站得腿酸腰疼不说,肚子也饿了。
江南很后悔,为什么他不坚持在车里等殷勤就好呢,至少车里有干粮。
“我冲不出去。”
终于,殷勤说话了。
老者从对面的棋钵里拈起一颗白子放到了棋盘上:“何必一定要冲出去呢。”
说话间老者又放了枚黑子在棋盘上,然后拾掇了一大片白子起来。
“你无法赢,也无心赢,这本来就不是你的棋局。”
老者笑笑,在已然壁垒分明的棋盘上一抹:“不如遁去,不管这局棋。”
殷勤默,似乎悟了什么,也似乎还在纠结那盘棋。
江南纳闷,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在心里暗自揣测:难道又猜错了?
老者却不再关殷勤,他把那些棋子一个个收回棋钵里,又慢慢摆出另一局棋来,不过这局棋在江南看来与上局棋并没有什么分别,无他,江南原就不懂围棋,“珍笼”
的破解方法他也不过是跟金前辈学的。
老者摆完棋局,对江南笑笑:“小友刚刚说的可是这局棋?”
江南窘,知道自己刚刚已经露菜了,当下坦白道:“其实我并不懂围棋,我只是在别处听说过有关‘珍笼’的解法。”
老者又笑笑,笑容里似乎有些赞叹的味道,他鼓励江南道:“你试填一子看看。”
江南汗:“我不会,虽然我知道该自填死眼,可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该填哪个眼儿。”
“人生不过一局棋。”
老者一边说,一边很随意地下了个子,然后自己又不停地两方落子:“若不想僵持,就必须走出那一步,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信手拈来,结果赢得是黑子还是白子,那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有诗道‘胜固欣然败亦喜’。”
这话里仿佛句句玄机,可惜江南并没有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大汗地向老者道:“谢谢前辈教导,晚辈记下了。”
老者又看了看殷勤,笑道:“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用顿便饭吧,山野村郭,虽然没什么好吃的,绾绾收拾的东西,总也有几分精致的味道。”
殷勤似这才从那局棋里跳出来,一拱手道:“那殷勤就叨扰了。”
江南本来就一直惦记着绾绾,只是不好意思问,这会儿听说她要出来,立刻星星眼地期待起来。
老者却没招呼人,不过嘴唇微动,片刻后便有个青衣的小子端了饭菜进来,待江南看清他的模样,立时惊得目瞪口呆——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个小太妹的脸,脖子上却多了个非常扎眼的喉结。
“你……”
江南颤抖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殷勤暗笑,绾绾面色不善地看向江南:“我怎么了?你见过我么?”
那声音哪里再是当初的清脆娇嫩,分明如公鸭一样“呕哑嘈杂难为听”
。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同名的孪生妹妹?”
江南满怀希望地异想天开。
老者笑笑:“难道小友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绾绾么?绾绾自小父母双亡,独跟老夫住在一起,并无其他兄弟姐妹。”
“啊?!”
江南失望又疑惑的挠头。
绾绾已经摆好了饭菜,老者招呼江南用菜。
江南夹起一筷子面筋,终究忍不住叫住即将离开的绾绾:“绾绾,你可还记得半年前的有间客栈?”
绾绾顿时回过头来,闪动着亮闪闪的眼睛问道:“你是无缺姐姐派过来的么?”
那两只亮闪闪的眼睛是那么的让人心猿意马,可是那粗糙的声音那么的……让人无语,江南忍了又忍,含糊地点点头,困难地问:“难道你,男扮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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