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秀兰的婚礼
入秋之后,下过几场不大不小的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愈的寒冷了,冬天的脚步迅响起,仿佛狂奔着来到了。
秋风变得浓了硬了,抽打在人的身上、脸上变得凶狠了起来,于是人们纷纷穿上了冬装;抽打在草木身上,草渐渐变黄,到后来成了枯草,白杨树上的叶子则纷纷掉落,南河的树林子里,有时一夜大风之后,竟是遍地落叶,树木的枝丫变得光秃秃指向天空。
在那个时代农村人的眼中,这遍地的落叶竟然成了宝贝!
明月和嫂子岳淑平常常三更半夜起来赶到南河边坡儿,先给自家划定了一块“领地”
,然后用竹耙子将树叶搂成一堆儿一堆儿的,再将它们塞进麻袋包里,最后用手推独轮车将它们运回家围垛起来,那便是它们的“柴禾”
的一部分,需要的时候便从中取出一些,塞进灶眼儿点燃,烧水做饭烧炕,农村烟囱中生出来的袅袅炊烟也有它的一份。
如今已经六十四五岁的明月每每到了落叶缤纷的时候,心中便生出许多感慨,甚至有去搂树叶的冲动,多好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了!
儿子听她唠叨这些便说了一句,“妈哎,这都什么年代了,赶明儿市政府都要搬过来了,您还成天价树叶长树叶短的!”
明月苦笑了一下说道,“多好的燃料,如今成了垃圾,难道社会进步了,这么些个好东西就都成了垃圾了?!
塑料袋儿代替了藤条编的‘菜篮子’,方便是方便了,但那不是又成了白色污染了,现在不是又重提‘菜篮子’了么?柴锅炒菜做饭,不是又成了众人追逐的什么‘健康饮食’‘特色饮食’了吗?”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天,谢秀兰来到电磨房找明月,那时沈玉兰恰好不在,明月让秀兰找地方坐下来,自己也拉下电闸在秀兰旁边坐下。
明月笑着问秀兰,“兰儿,怎么了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秀兰满脸愁容,看了明月一眼轻轻说了一声,“二姑,我该怎么办?!”
说完便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凭着女性的直觉,明月觉察到了什么,她趴在秀兰耳边问了一句,“是不是秦顺友欺负你了?!”
秀兰点点头又迅地摇了一下头,明月见状轻叹了一声道,“兰儿呀兰儿,和你说过都少次,不能在做姑娘的时候让他得逞,你怎么就守不住呢?!”
明月毕竟比秀兰大了几岁,她心中已经猜测到秀兰在小狼儿一样的秦顺友的软硬兼施的“攻击”
失去了最后的防线。
那既然已经偷越了雷池木已成舟,从秀兰的角度想,最好的办法是“顺水推舟”
!
明月再次趴在秀兰的耳边悄声问道,“那你俩现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了?”
这时秀兰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回答明月说,“二姑,那还是国庆节前的事。
有一天我俩到县城去玩儿,回来的时候他拉我去了他家。
那时他家里没人,他搂着我又是亲又是吻的,到后来他拽我上了炕……”
说到这里秀兰停了一下,脸红到了耳根,但她诚恳地对明月说,“二姑,我也是爱他的,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他那个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大孩子,哭着求着要得到,我怕不给他让他伤心,我还怕,怕他变心,我俩好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我离不开顺友了!
二姑,不怕你笑话,他那么亲我疼我,其实我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都后来我就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都给了他,反正晚给是给,早给也是给!”
说到这里秀兰长舒了口气,似乎卸下了心里的一付担子,但紧接着,她重又变得沉重起来,她说,“二姑,但我没有想到,接下来便不可收拾,一有机会他就死皮赖脸地纠缠我,到后来终于出了事。
上个月本该来例假没有来,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该来不来肯定是有问题了!
二姑,您看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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