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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最大限度地省钱,毛所长决定不请一个农民工,由他亲自带领三看的全体警员粉刷监仓外墙,个别改造好的犯人也在其中,这是一种荣誉,参加粉刷的犯人干得可欢了。
毛所长对董裁云说,小董,你就别参加刷墙了,顶替司务长去城里买菜,给大伙儿改善改善伙食。
董裁云知道毛所长仍然在安抚她的情绪,尽管买菜的事也不轻松,骑个破三轮车来回数十里地,但能每天到城里去,也算是散心了。
董裁云给冯铁男打了电话,两个人在一家快餐店见了面。
铁男笑道:“我说你是怎么混的?混成一个买菜的。”
裁云懒得解释,一只手搅动着奶茶,不死不活的样子。
铁男在一家大公司做白领职员,上班穿一身米色的套裙,肉色的长筒丝袜,浅口的高跟鞋。
口红和眼影都是淡淡的玫瑰紫,看上去恬静妩媚。
跟她比起来,裁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长途跋涉地押解犯人,通宵达旦地值夜班,训练,打靶,在菜市场跟卖鱼卖肉的讨价还价……然而她的无私奉献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这么活真的有价值吗?
“我有个提议你愿意听吗?”
铁男边说,也边机械地搅动着奶茶,好像她们今天都不是来喝茶的。
“洗耳恭听。”
“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我帮你找份工,离开那里算了……先不说那里好不好,关键是你不快乐。”
这话真让裁云心酸,还是铁男了解她。
裁云深深叹了口气,茫然道:“难道我以前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铁男叹道:“不是错,是你把生活想得太浪漫了,其实生活本身不是这样的……不是背靠背地开枪,惊心动魄地跟歹徒较量;不是千里押解,在大漠孤烟中尽显英雄本色;更不会是跟大毒枭之间产生旷世恋情,然后慧剑斩情丝……总之电视剧里的一切都是不会发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你说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得不到提升,找不着对象,没有一个人理解你,整天守着牢狱跟坐牢又有多大的差别?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全发生了。
这就是生活。”
“可我觉得我一点也不浪漫。”
“你以为浪漫是什么?对酒当歌,吟诗作画,半夜起来数星星?太可笑了。
你执著你明白吗?执著本身就是一种浪漫,一种理想主义。”
“可你以前从来没有提醒过我转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