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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铁男分手以后,裁云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被人肯定总会让人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别管这个人是谁,也别管他是不是秃顶。
裁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长期缺氧的病人需要新鲜空气一样,太需要被赞扬,被肯定了。
她少有地以一种舒畅的心情在街上走着。
什么失落不失落的,今后她就能像铁男一样,活得像个真正的女人了。
从前,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中性的,什么白领、女人这类词汇离她要多远有多远,她所追崇的理想,情操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太浪漫主义了,然而现实生活教育了她。
她走进商店,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买了两套时装,另外给母亲买了一个治疗关节痛的频谱仪。
尽管她们老吵,有时几乎水火不相容,但仍是世界上最关心对方的那个人。
记得有一次她得急性肠胃炎,又吐又拉,本想熬一晚上再上医院,但是到了半夜,她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爬起来上厕所的劲儿都没有了,母亲看她这样,下决心背她去看急诊,她泥一样地摊在母亲的肩头,以往所有的怨气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是特别严重的细菌性痢疾,晚来一步可致休克,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就是这样,彼此难以调和,却又不能分离。
血缘关系其实是非常神奇的,夫妻之间可以形同陌路,然而,裁云就从未想过离母亲而去。
裁云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晚了,母亲正在做饭。
“你发奖金了吗?”
母亲拿着锅铲,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没有啊。”
“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这是什么?”
“频谱仪,给你治关节痛的。”
“多少钱?”
“四百多吧。”
“你疯了?!”
母亲惊呼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裁云不快道:“你没用过,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
“这还需要用吗?用灯照一照能治病,那还要医院干什么?!”
“上回你到楼上去借红外线灯,你怎么说有用啊,自己买的东西,倒变得没用了,这个频谱仪的原理只比红外线灯强。”
母亲一时无话可说,但还是念念叨叨地埋怨她上当受骗,乱花钱,而且一再强调频谱仪是不治病的。
在路上,裁云就作好了思想准备,无论母亲说什么,也无论自己对她的话多么听不进去,一定要保持沉默,决不跟她发生争执,她相信包容一定能感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