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董裁云去了程藐金的家,这在派出所是很容易查到的。
程藐金的父母倒是并不敬畏她的那一身警服,不像伍湖生的房东,多少有些配合的神色。
程藐金的母亲只开了木门,隔着铁门跟裁云说话,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屋里有个老男人边吃东西边看电视,对万事没有好奇心的表情。
程藐金的母亲显得很不耐烦:“……她从来不回家,算是离家出走了吧……那件事以后她总是埋怨我们,一会儿说我们不应该报案,一会儿又说我们害死她了……我们没了一个女儿又没了3万块钱,这种事怎么可能生吞下去?跟她讲也讲不清……总之以后你们不要来找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她真的不会回来的,你等也等不到她。”
程藐金的母亲边说边关木门。
不等裁云说出什么,木门已经砰的关上了。
裁云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一个煲仔饭,等到暮色四合,略有些许晚间的凉意,便起身去了咆哮夜总会,这是伍湖生提供的唯一线索,说是程藐金有一个表姐在咆哮当坐台小姐,艺名叫作晶晶。
当天晚上,晶晶没有来上班。
此后的3天,她都没有露面。
世界上有许多事其实并不复杂,但需要人有足够的耐心,而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缺乏耐心。
裁云坐在家里发呆的时候就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母亲像幽灵一样地出现了,她说:“我知道你在查谁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那个强奸犯吧?毛所长跟我说过是他从废墟里把你刨出来的,我就知道你会重新调查他的案子。”
“是又怎么样?”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你不觉得你的小说看得太多了吗?”
母亲的脸色分外严峻,如临大敌。
裁云不屑道:“你想哪去了?真正是你看电视剧看得太多了。”
裁云联想到这两天母亲的一些反常举动,比如格外注意她的行为,包括她有时打电话,一定会有余光扫到母亲,她在擦桌子,但你分明可以感觉到她竖着一只耳朵,而且裁云房间的桌面,总有被翻过的痕迹。
裁云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跟犯罪分子作斗争还是在跟母亲作斗争?
然而,她是太了解母亲了,所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此后的一天晚上,裁云终于在夜总会见到了晶晶,晶晶说她根本不知道藐金在什么地方。
但是第六感告诉裁云晶晶没有说实话,而且藐金不在音像门市部,又不在家住,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如果晶晶不罩住她还有谁能罩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