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伍湖生以为要打道回府了,可是这回叉烧犯了赌瘾,他自说自话买了两张发财团的旅游票,直奔马来西亚云顶赌场大展拳脚。
伍湖生有点不想去,但是尽管叉烧对他很客气,他却不想开罪他,世界上是没有人开罪米饭班主的。
等到伍湖生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简单休整了一下,他便到音像门市部去找藐金。
然而,多时不见,面目全非,不仅藐金已经不在那里做了,而且店里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不肯多说半句话,以往的和颜悦色更是不复存在。
不久,派出所就来人收审了他。
有些细节不是不能解释,而是没法解释。
一个男人因为失败之后的无奈和变态,你还要逼他自己说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展览。
何况这种事呈堂作供就没人相信,还白白失了自己的脸面。
钱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就是让人懂得了体面,哪怕你最终一无所有,可面子成了你的累赘,得扛一辈子。
伍湖生觉得他的前妻一点都没变,她也算是落魄了,潦倒了,身上穿着已经洗旧了的名牌,但仍能保持一个蛮字写在脸上,这有多不容易!“你能不能不给我找麻烦?”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还狠狠瞪了伍湖生一眼,就那么一瞥,也不知道她看清楚他没有,反正她这样说,两只胳膊在胸前拧成一个大麻花。
一时,伍湖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收到我的信了?”
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不是收到他的信,人家能找到这种地方来吗?
“收到了……你是什么都没干吗?”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起过这么下作的心?”
“……现在的人还真不好说呢……而且社会昌明,法律又那么健全,没事谁还能把你搞到这里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总不见得你进了这种地方还想听顺耳的话……你说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亲人了,张口就让我给你父母送钱去,再给你请一个好律师,你以为我是人肉提款机啊……好像还给了我天大的荣誉似的……这荣誉你还是给别人吧……”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挺有钱的吗?”
那还是前段时间,伍湖生在明珠楼的饭局上遇到了他前妻,两间包房挨着,伍湖生出来上洗手间,碰上他前妻从洗手间补妆出来,见了面,两个人都一愣。
伍湖生说,看样子都搞掂了,那家伙在里面吗?前妻得意道,我属猫,有9条命。
伍湖生说,别扯那些不着边际的,他到底有钱没钱?前妻笃定道,他是搞药材生意的,你说他有钱没钱?现如今虫草多少钱一斤?燕窝又多少钱一斤?再说了,全国人民干什么事能万众一心又不离心离德?伍湖生说,什么事?前妻说,保命。
说完就扭着屁股走了。
“我那是骗你的,你还不知道我虚荣吗?我早跟他算了……谁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跟着你过,他不但不吃醋,还姑奶奶一样地捧着我;我们一散,他倒不把我当成一回事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吃糠吃菜不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