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楚青回过神来时已尘埃落定,马嘶声不再,周围出奇的安静。
他睁开眼,刚好撞见怀里的小家伙也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不禁出口就是一句,“你受伤了没有?”
小孩伶俐地摇摇头。
“好像我身上也没哪里疼,奇怪了。”
他才这么想着,猛然看见了圈在自己腰上的一只大掌,浑身一颤,声音已经变了个调:“小山子!
?”
“嘿嘿……”
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你总算是注意到我了。”
“你……你……”
楚青回过脸,穆远山的下巴正枕在他的肩窝处,轮廓分明的脸上沾了半边的灰,额角还擦出了道血印,与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比起来十分之格格不入。
楚青赶忙松开怀里的小孩,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握住穆远山的肩膀就是一阵左摇右晃道:“你受伤了!
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方才穆远山整个身子都覆在他身上,虽然带着他朝路边滚,但马蹄已近在眼前,哪里能躲过?
穆远山见楚青焦急的摸样,心中泛起暖意,淡淡地拨开他的手,站起身展了展手臂,“我哪里会那么脆弱,你莫要大惊小怪。”
楚青狐疑地跟着起身,可看穆远山的脸色,除了有些白外也没什么异样,便不再往心里去,立刻就把注意放在了那一辆停下的马车上。
跟在马车后便的侍卫早已纷纷下了马,护在车周围,东看西查,全然当他们这几个差点就命丧踢下的人不存在一样。
路边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喊,那孩童唤了声娘,跑过去冲到一个跌跌撞撞从林子里出来的妇人怀里,妇人感激地眼神从楚青与穆远山身上滑过,抱紧怀中儿子,没忍住,还是痛哭失声。
楚青心下酸胀,也管不得太多,抬步便朝那马车走,几个侍卫起了警惕之心,拦在他身前,他也很配合地站住不动,离了五步的距离,朝那车里坐着的人开始喊话:“里面的人,你们还有脸继续这么坐着?”
“放肆!”
一个侍卫冲他喝到:“胆敢这么跟我家大人说话!”
楚青斜那侍卫一眼,“你才放肆,我在跟车里的人说话,又没跟他养的畜生说话,你插什么嘴,果真是狗仗人势,鸡犬当道啊!”
那侍卫料不到楚青词措如此激烈,一时被说得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时,脸色徒然涨红,抬手握上腰间剑柄就要将那三尺青峰劈开。
只是他这一动,有人动作却比他更快,穆远山身形一晃已到了他身侧,一手就制住了那侍卫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形势一触即发,见此情形,铿锵数声,周围的侍卫们已齐齐拔剑,一个个面目严肃,仿佛只要车内人一声令下,他们会尽扑而上,将楚青与穆远山斩个七八段。
刀光剑影,穆远山浑然不惧,楚青更是淡漠着一张脸。
他们一个走南闯北识人无数,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一个早已死过一次,且料定了方才跟着他们的徐家堡仆从早已回去搬救兵,心中有恃无恐。
两人气场一叠加,倒迫得那些侍卫有些紧张,一个二个咽起了唾沫。
对峙良久,马车里才传出一道平淡且慵懒的声音:“死人了吗?”
一个侍卫急忙凑上去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