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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虽是一方豪富,其宅院却始终脱不了中等官吏的建制。
佛堂凑合修在后花园里,也是这肮脏地上唯一的净土。
只里面又供着郡守的牌位,常留瑟就是要将那牌位取了来,套上郡守的骷髅摆在正厅里。
常留瑟熟悉府中地形,转眼便开了佛堂后门,绕过抄经室与佛龛,就照见放着府中先人牌位的地方。
郡守的牌位供在案桌主位,地上一个蒲团,又有木鱼与未焚尽的檀香,看来是有僧人被请来做超度,说不定郡守死不忘作色鬼,要闹得自己家都不消停。
常留瑟刚上前拿了色鬼的牌位,左侧的门帘就被掀开,从内堂走出来一个三十上下的高大和尚,眉心一线丹珠天目庄严肃穆。
常留瑟这时正将色鬼的牌位倒提在手上,和尚见了自然蹙眉,宣了声佛号道,「这位施主,冤冤相报不如放下屠刀。
此家太君丧子之痛夜不能寐,施主又于心何忍?」
常留瑟听不惯和尚的说教,只冷冷笑道:「你倒知道我就是那个取了狗官性命的人?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取他性命?老春婆哭他死鬼儿子你于心不忍,那她帮着儿子把那些糟蹋过的姑娘扔进井里,你又于心何忍。
」
和尚显然不知究里,面上几分惊讶,却还是固执著要收回灵位。
常留瑟不愿与他废话,一手拿了灵位另一手扫向他的后颈,却没料到被和尚轻易闪过,倒收了念珠反手来拘。
常留瑟格挡,同时右脚横扫,但撼不动和尚稳如盘石的下盘。
如是一来二去,已经过了十招,常留瑟慢慢觉出和尚不简单,他无心恋战,便蹂身出了佛堂朝正厅奔去。
他这一逃,却觉出了个古怪。
和尚虽然武功不弱,走起路来却不甚灵便。
常留瑟也不去仔细计较,一路绕到前厅,看见已经有几个护院闻讯围了过来。
粗略一数便有六七人,这其中很有几人是在雪地里追杀过常留瑟的,青年虽然略上了伪装,却还是被认了出来。
「地狱无门闯进来!
」那些与常留瑟交过手的,都以为他还是数月前的底子。
上次让他逃遁,府里就赏了好一顿刑责,眼下泄愤的机会怎能错过。
常留瑟听了这句狠话,只是从嘴角漾出了一朵冰凉冰凉的笑。
这笑像朵莲花,慢慢在抹成姜黄色的脸皮上绽开,是风情,是惊恐,亦是嗜血的挑衅。
他将灵位丢在地上,握剑。
舞的是垂丝君交给他的行剑,只见半空中银花朵朵,明晃晃的刃锋在其间点、格、洗、截,不消片刻哀号与殷红并起,那些宅里豢养的庸夫,又如何与垂丝君细心培养的菁才抗衡。
常留瑟没有立夺这些人的性命,反而是用各种手段分别剐了眼、耳、鼻,断了手脚与经脉,一人有一人的花招,但都是毫无补救的残了,重的则生不如死。
片刻之后常留瑟停下来,脸上依旧擎着朵红莲似的笑,身后传来了刚才那和尚的沉痛呼声。
「吾佛慈悲……」
垂丝君应了常留瑟的要求,立在园中大树上旁观。
他知道常留瑟不是那种善于潜行与偷袭的人,果然不消一刻,郡守府里便嘈杂起来,他将位置换到正厅屋顶上,看青年与那几个护院格斗。
然后便意外地看见了蛤蟆碚里的摩诃和尚。
常留瑟显然看不惯这个和尚,一语不合提剑便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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