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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面的声音和影响依旧残酷地继续着,“谭一霖,你发疯那两年,杨远修怕你自残便在屋子里设置了不下二十个摄像头,一会儿给你看的,就是当年我们弄到的一些录像,你看完,或许能认清一下现实。”
苏漠的影像随着这句话蓦然消失,然后屏幕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与其说他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头野兽,那个人龇着牙满嘴满手都是血,他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血红的眼睛突出来,凶狠地瞪着自己的胳膊,像是要把整条胳膊生生咬断。
忽然屋子的门被人打开,门口出现一个白衣男人,那个疯癫的人立刻放开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兴奋地嚎叫着朝那个白衣男人迅速扑过去,男人敞开怀抱抱住朝自己冲过来的人,那个人在他怀里像是呆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骨碌碌转着,过了很久他忽然狞笑一下,张嘴便朝白衣男人的胳膊狠狠咬下去,牙齿渗进那人的血肉里后,他又用力来回拧着头,像是要把那人的肉活生生咬下来。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嘶吼声,脸上只有癫狂的神情。
他兴奋难耐地捶打他,撕咬他,挠他,踢他,无休无止。
“不……”
黑屋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喃喃的声音,“不……不……不!
!
!”
那个声音陡然尖叫起来,“停下来!
我求你,我求求你停下来!
!”
可没有人理他,那个影像持续地放映着,他朝那个屏幕冲过去,狠狠地、用尽全力地一拳一拳砸下去。
“停下来……停下来……”
鲜血立刻从他的指间迸射,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只是疯狂地捶打那个让他心痛得要撕裂开的影像,屏幕里的男人和他一样失神而疯狂,而那个白衣男人却一直咬着牙,默默忍受,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头顶那张已经狰狞而扭曲的脸孔。
直到那个疯癫的男人忽然全身抖动着呆了一下,然后立刻向后退开,像是受不住似的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朝后冲过去,冲到墙壁,重重把自己的头砸向墙面,白衣男子迅速起身,像是痛得狠了踉跄了一下,然后他一瘸一拐地朝那个男人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已经是一头鲜血的人,那个人的头还是用力向前撞着,却一下下撞在男人宽广的胸膛上。
“少爷……”
男人像是喃喃地,咬着牙从牙缝间蹦出两个字。
“少爷……”
白衣男人抱紧他,渗着血的胳膊圈住那个痛得癫狂的人,“我在,一霖,我在,别怕……”
“疼……好疼……少爷……我疼……”
“我在,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血和泪顺着两个人的身体慢慢流下来,在地上摊开一片片猩红的液体。
来唯看着屏幕里死死相拥的两个人,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消失】
“老爷,大少爷来了,在外面等着。”
杨纵嗯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苏漠过去传了话,不一会儿杨远修便走进来,到杨纵面前站住,“父亲,把他还给我。”
杨纵微微抬了眼皮,又闭上,“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杨远修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下来,“父亲,我知道他在这里,请您放过他。”
杨纵终于睁眼看向他,“我给了你一年半的时间,是你一意孤行要樊墨继承杨家,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可有些东西还没有跟着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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