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临走至跟前,眼神动了动“涂南”
是涂南,又似乎并不是。
她蹲在眼前,齐肩的头发束成一尾,衬衫脱了扔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件黑色吊带衫,裹着纤瘦的肩背,颈边一层细密的汗。
手臂一挥,一笔颜色填了上去,涂南听到了声音,回头一眼,满眼的迷离。
她此刻意识混沌,仿佛什么也不分明,只觉得眼前那人个高挺拔,生了张惑人心智的脸,其他全然不在乎,脱口就问“你是谁”
石青临说“喝得我都不认识了”
涂南转过头去,不搭不理。
石青临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又一眼周围,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涂南,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涂南低头呢喃一句,冷笑一声“我十恶不赦”
壁画毁了她只求重摹,离了那个人渣也不想再有瓜葛,即使这样,也是十恶不赦。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
石青临及时伸手,一把握住她手腕。
“你醉了。”
涂南晃了一下,终是稳稳地站住了,她感觉身上有地方很疼,可又说不上来哪儿疼,笔叼在嘴里,手去摸脸,嘶一声,记了起来。
对了,是这儿疼。
但是为什么疼,却又好像记不清了。
“涂南。”
这一声拨云散雾,涂南抬头眼前的人,得清清楚楚,她拿下嘴里的笔说“我没醉,我知道你是谁。”
说完一折身,把手里的笔伸进到脚边,用力一蘸,起身时踉跄两步,所幸一只手腕还被握着。
她捏着笔,在他抓着她的那只手上画过去。
“这就是你”
石青临低头着自己的手,从虎口到手腕甚至衣袖,都沾了浓厚的一笔颜色。
是石青。
路灯昏暗,那颜色也昏暗,忽而一晕,虎口温热。
他抬头,手已被挣开,只到涂南半张肿得老高的脸和一双泛红的眼。
可她已经转过头去,若无其事,一笔绘在墙上。
石青临抵住牙关,心潮未平,眼神慢慢落到墙上。
粗黑的是壮阔,灰白的是冷静,湛蓝的是深邃,这原来是她构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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