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略含醉意的看着他,赤裸的身体没有一滴水珠,“这么半天还没洗吗?”
汉辰语讷了,不知道如何解释。
杨焕豪端视了他片刻,拍拍儿子宽平的肩,略含酒气的说:“这天天见着就是不觉得,你秦干爹今天还说你长高了,仔细看看还真是长了一截。”
汉辰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喝多了,忽然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敷衍。
“你胡伯伯说,‘这二十三还能蹿一蹿,还能再蹿个儿。
’。
看回家还是让你娘拿大棒骨给你熬些豆子炖汤,你七叔象你这般大的时候,可该是比你个头还高些。”
汉辰心里涌出种惨烈的笑,心想你又不再嫌我这瘸腿儿子吃闲饭了?我断腿养伤的时候,娘偷偷吩咐厨子做些补品都被你斥骂,现在又来施舍什么棒骨汤给我喝,怕大棒子我倒是吃了不少。
汉辰明白肯定是今天华总统和秦干爹在父亲面前夸他办差得力,让父亲觉得露脸了。
“娘说汉辰是野草投胎的,踩压都不见死的。
有一口水就能养活,从不给她添麻烦。
在家吃口‘闲饭’也长这么大了。”
汉辰强压了心中的怅憾,红了脸说:“父帅稍候,汉辰这就去穿衣服。”
“站住!”
父亲一把捏住了汉辰肌肉结实的臂膀。
“爹有话问你,你换个衣服还要躲哪里去?”
汉辰立在原地没动:“父帅有什么训示?”
难道是于远骥告状了?或是知道他今天去见过秋月?汉辰心里忐忑不安,但此时万念俱灰的他也没什么担忧害怕了,因为秋月再也不是以前的秋月,下午见面匆匆的半个小时中,汉辰觉得曾经同他山盟海誓的那个姑娘已经是行同陌路。
“你去见那个丫头了?”
果然一切逃不过父亲的眼睛,汉辰冷冷的苦笑,心想你知道就知道吧,想打想骂就来吧。
最好就在这里,也让我亲眼看清楚一次我自己和你。
汉辰不说话,走到凳子边,从自己脱下的军装里抽出皮带,递给父亲。
儿子不说话,杨焕豪凝视了他片刻,骂了句:“冤孽。”
父亲竟然没有动怒,摇了头出去了,甩下句话:“穿上衣服吧,别冻着又发烧。”
第二日傍晚,汉辰冒了瓢泼大雨,赶回妙高山宁庐别墅,已经是鼻涕喷嚏不断。
半夜里,杨焕豪被几声咳嗽惊醒,隐隐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心想这深更半夜是谁在外面同儿子说话呢?
杨焕豪喊了声:“老大,你在同谁讲话?”
外面没有回应。
杨焕豪隐隐听了门外窸窣的声音,就又大了声追了句:“龙官儿,你做什么呢?”
还是没有声音。
杨焕豪心中冒火,心想这孩子越发的放肆了,披衣起身,趿了拖鞋推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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