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个军功好去和兄弟抢位置罢了,玩什么命啊。
可这位萧王殿下偏要玩命,出人意料的是他还真硬生生扛着反对,领着大军在草原上□□西进。
一开始没人当这病秧子是回事,直到吃了两个败仗才回过神来。
萧王人单薄,活像张纸,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却有几分真本事,硬生生在草原上撕了个口子。
如今这口子落在乌恩其脖子边上了,这才有了喀鲁王托人带来的那一番话。
——我保你的命,你给我老老实实低头。
乌恩其的答复是毋宁死。
况且又不是一定会死,何况这也不会比回去嫁人死的更难看。
她太清楚自己的脾性了,过刚易折。
可她做不到卑躬屈膝,宁愿折一个金铁铿锵来。
三百人,这就是她能调动的全部人数。
这三百人多是凑数的,只有二十公主近骑勉强能算是精锐。
唯一能凭借的便是她对这一带的熟悉,草原一望无垠,南边的军队怕迷失方向,是不敢纠集大股人马往里扎的。
若是和粮草断开,可真就叫天天不应了。
萧王年轻且有一种不要命的架势,不代表他是个莽的。
能在南边消极抵抗时,势单力薄打两场胜仗,就说明此人谋略不可能低,必然是心思缜密之辈。
乌恩其赌他不会带太多人马,加上草原人对这儿的熟悉程度,便是敌在明我在暗,萧王大概会带几千人,她的精锐战力只有二十人。
这听上去可以用飞蛾扑火以卵击石蚍蜉撼树一类的词形容,可若加上她手中的这一筹码,二十人……足矣!
毕竟她就不是冲着打胜仗去的。
*
阴沉的天空下,黑云在不断聚集翻涌。
山沟里有一队人马在静悄悄地前行。
草原的疾风强劲有力,吹在身上像皮鞭抽打,风声宛如呜咽,听得人心里发毛。
在这一队人马快要离去时,两侧的坡上缓缓露出一双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那一只队伍的背影。
乌恩其裹在盔甲里,目光始终落在山沟里。
她在看一个清瘦的背影,一身亮银盔很是醒目,肩宽背阔,后面跟着帅旗。
“那就是萧王吧?”
队伍中有人窃窃私语。
是吗?乌恩其拧着眉。
就在这时,一直前进的队伍突然停下了,乌恩其眼皮一跳,立即收拢她带着的二十公主近骑,从反方向冲了下去。
同样是二三十人的骑兵队扑了个空,为首的小将肤色苍白,声音非常沙哑,遥遥对着乌恩其说:“很敏锐嘛。”
这人说话带着南边的口音,语调堪称温柔,却听得乌恩其心头猛跳。
她握紧手中缰绳,冷冷道:“有这本事,来找我们几个人,不浪费吗?”
“自然不浪费,”
那小将低声笑道,“能领军的女将,这一带怕是只有公主您,我也早想见识一下您这位草原上的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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