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都不奇怪。
裴挚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就算只为平一口气,也可以不计成本。
别让他去跟裴挚细说当时他一定要分手的原因,裴挚心里有数。
他去向裴挚求放过?
不可能。
人活一世,总有一个人是你没法认真讲和的。
他们在空地上一立一跪没待多久。
白砚已经完全冷静,对脚底下的人说:“走吧,回去。”
裴挚跟在他身后,“哥,你别生气。”
白砚没说话,认清现实,哪怕裴挚经常低姿态,这是疯狗王子,这人要缠着他,他暂时没有合适的办法。
观望,先观望。
上了车,他略作思忖,叫了身边人的名字,“裴挚。”
裴挚手立刻顿住,转头看他,“怎么了哥?”
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再说一次,以后,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我不需要也不希望你为我做什么,能做到?”
裴挚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用力点头,“没问题。”
行,要是再犯,那就是故意跟他作对了,否则还有其他解释?
车从旷野驶向路面,白砚微微侧头,准备用余光认真审视一下身边的前任。
他眼神刚过去,本来专心开车的裴挚,眼珠子立刻机警地梭过来。
……都是戒备状态。
车跑在路上,这是一条写满他们青葱岁月的路,六年过去,这条马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沉寂,路灯崭新,路上车辆来往频繁,肆意飞扬的青春已经过去很久。
可这条路上的夜风依然和畅,至少比城里某个会所包间里空气让人愉快,即使白砚现在身边坐着的是,随时可能咬他一口的前任。
跟疯狗小朋友斗智撕扯都比跟大人谈笑愉快点。
白砚突然心情又不好了,这真是没法说道理。
重点难道不是,他现在内外交困?
没法说道理的裴挚开着车,心情有点小荡漾。
可能是因为他哥这次没鱼死网破地把他赶走,可能是因为刚才想到过“男人至死是少年”
,可能是因为他们今晚来的地方。
忍不住啊,顶着十万伏的高压又想起了他们以前。
转回头,青春岁月再从裴挚十六岁那年的木吉他说起。
那年他被他爸关了几天,没关服。
眼见着要上学了,他爸终于想通决定退一步,跟他说,想玩极限登山就好好玩儿,别像小孩过家家。
过家家就不是他能干的事儿,裴少爷看准什么事就一定要办成,从那个五月起,他开始玩命地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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