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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这样一位陆姑娘的芣苡楼居然被人包了。
而且来人派头很大面子很足,包了已近一个月。
惹得这个地界的男子全红了眼睛,活像兔精附体。
花街柳巷,华灯上朱门,夜色毫无立锥之地。
这么个本该莺歌连着燕语嬉闹叠着调笑的银花火树之地,对比它此时独自对月静无一人的氛围,不免使人腿发颤心发毛。
我在芣苡楼门前如闻到肉香的狗似的转悠一圈,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传闻里“花魁中的花魁”
是否名副其实,一时矛来盾去地忘却了进退,只把自己干晾在外。
结果一个老鸨样的女人从门内跑了出来,拉拉扯扯地拽我进去。
画得艳抹浓妆,像用白面扑了脸,像用鸡血涂了唇;穿得也太紧太少,一身的赘肉被勒出了节节相连的波浪,甚不美观。
好在有对丰满得呼之欲出的大胸,尚且亡羊补牢。
看见这个女人我便觉得上了套,心里叫苦不迭:鸡店的掌门如此一般,“花魁中的花魁”
恐怕不过是以讹传讹,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福分不浅,叫我们葵儿在楼上苦侯多时了。”
她一说话,我登时想剜了自己鼻子——一股麝兰混杂的热烈香气连着她嘴里的咸鱼味道一同扑来,形同瘴气,呛死个人。
寻个借口想要脱身,“那位包下这里的公子不会介意么?”
老鸨神秘一笑,又道,“今日我若将别人请进这门,自然犯了该杀头的罪过,但对公子你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说的我喜笑颜开,戒心少了大半。
原来长得帅,逛窑子也有优待。
屋门未阖,我自说自话走进了她的闺房。
与店内穷极工巧的装饰大为不同,素淡清雅却也格调不失。
倒叫人好生意外。
随后,传言中的陆葵儿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很美。
一身素净的裙装,不着装饰,不施粉黛。
我甚至一时说不上来她和倪珂到底谁更美些。
我原以为这类争妍卖笑、朝歌暮弦的风尘女子大多忸怩作态,走起路来必然胯和腰相距三尺,说起话来必然和漏电似的眨眼,也不怕眼皮负荷不住这过于频繁的一张一弛,要长出可怕的类似于老茧的麦粒肿。
所以年轻时再风光无限的妓女年纪稍长都会得上腰肌炎(据说大名鼎鼎的李师师就这样),而且眼珠都很浊眼皮都很散——那都是眨出来的。
可陆葵儿全然没有。
她不置一言,只是轻展笑容引我入座,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股江湖女子的豪爽之气,尽管她生了这么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
不过我心里隐约泛起个澜翻的念头:身前的女子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即便不是见过她本人,也一定见过与她颇为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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