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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堃说完,继续心大地往自己碗里夹菜。
但苑容却没了胃口,勉强等到尹老夫人吃完离席,她也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表哥,表嫂,我先回屋了。”
……苑容走出正堂,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将丫鬟都赶出屋子,一个人关上门。
紧接着,屋子里便传出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的声音。
苑容将圆桌上的青瓷茶具摔的一干二净,仍旧觉得心里意难平,又两三步走到梳妆台前,将梳妆台上的脂粉首饰都扫落一地。
末了,她打开雕花妆奁最后一层,取出里头的两锭银子,放在桌上缓慢地摩挲。
这两锭银子早被她擦洗干净,兴许是常被人抚摸,表面光泽润滑。
这两锭银子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苑容初来京城时,日常花销、打点下人都需要银子,她来前带的那点儿银子根本不够使。
苑容便自己画了画,拿到街市画铺上卖给掌柜,赚取一点零花。
但那画铺的老板却是不地道,原本说好苑容的画卖出去同他二八分,后来苑容的画卖得好,掌柜瞒着苑容将价格越抬越高,却仍旧只分给苑容一开始的价格。
苑容虽可以让身为神策卫指挥使的表哥尹堃摆平,但她刚住进尹府,知道不应该惹麻烦,免得尹老夫人和尹夫人对她有意见。
便忍气吞声了下来。
直到一日,她再去那家画铺时,发现门口站了两名锦衣金甲的京卫,身姿凛凛。
紧接着,从画铺里走出一名穿玄色织锦窄袖衣的武将,神姿爽拔,容貌昳丽。
画铺的掌柜跟在他旁边,被他衬得如路边的淤泥,奴颜婢膝地搓着两手道:“沈都督说的是,我定将银两还给他们……”
原来有跟苑容同样遭遇的人,在街上拦了沈咎的马,将此事揭发给沈咎。
沈咎恰好无事,便来敲打这画铺掌柜一声。
沈咎疏疏淡淡地应一声,牵过属下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他清越疏淡的眸光从苑容身上一扫而过,几乎不做任何停留,便骑马离去。
再然后,苑容进了画铺,掌柜当即便把前两个月昧下来的两锭银子还给她。
苑容回去后,一直没有动这两锭银子,将它们锁在妆奁的最后一层。
每当她想起沈咎时,便拿出来看一看,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初见沈咎时的光景。
这些年她从未听说沈咎身边出现过哪位女子。
京中贵女们提起他,都是又惧又怕。
可是苑容不然,她努力经营自己的才名,让自己在京中闺女圈中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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