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如果愿意对我说真话你现在就说,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吵闹,安安静静地留在承乾宫。”
庞凌错愕道:“你将带到这里,什么都不问吗?”
“我说了,我不会审案。”
杨婉挽起耳发,“不过我大概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庞凌的声音有些发怯,“你休想……”
“我必要骗你。”
杨婉说着站起身,低头望着庞凌道:“你们贤娘娘私自命人替我姐姐代笔,为《五贤传》写序,又让你冒充承乾宫的内侍,交由清波馆,与《五贤传》一道刻印。
谁知清波馆尚未刻印这带《序》的《五贤传》,就被北镇抚司的人查封了。
你们娘娘慌了神,遣你去查看,然而镇抚司不禁封了书厂,还带走了馆内的人。
贤娘娘这几日也许收到了一些风声,怕事情败露,这才对你生了灭口的想法吧”
庞凌听完杨婉的话,不禁缩起腿朝后挪了半个身子。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婉道:“因为那日我在清波馆看见你了,北镇抚司查封清波馆是我设计的。
东厂的人之所以会救你,也是我指使的。
所以你向邓瑛求救没有用,你得求我。”
“呵呵……咳……”
庞凌咳笑了一声,抹了一把脸,试图抹掉脸上的脏污。
“既然你那日就已经发觉,为什么不直接让东厂的人将我捉拿起来讯问?反而一直放着我。”
“我又不傻。”
“什么?”
“东厂的人捉拿你,万一审得不好,你不肯说,或者你被人灭口,那东厂岂不是要为承乾宫背上一个陷害皇妃的罪名。
让北镇抚司去做这件事最好。
你们娘娘畏惧,你们娘娘背后的人也畏惧。”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挡着邓瑛。
庞凌的气味的确不好闻,但其实在邓瑛眼中,庞凌身上的污秽也并不算什么,那都是身外的东西,一瓢水就可以洗干净。
而他自己身上的污秽比这要脏得多,且是洗不掉的,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看得见,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刻意去想。
介意邓瑛身披污名的人,一直只有杨婉。
她说她要反杀,但即便如此艰难,她还是在替邓瑛想,她没有理所当然地去利用邓瑛,她把他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护在身后。
这一份情感和智慧,像是已经修炼沉淀了很多年。
“你把我带留在承乾宫……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们娘娘来见我。”
她此话刚说完,承乾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声音很轻。
前殿的人纷纷朝门上看去。
门上的内侍奔来道:“婉姑姑,是延禧宫的人。”
杨婉看了一眼门上,“转告他们,今日晚了,不能打扰殿下安歇,贤娘娘若有事,请明日来询。
此话说完,门上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猫吟,“杨婉,是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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