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衣服是个辛苦活儿,加上付生玉总是为了案子就拖后进度,速度自然没吴福春快,那么多积压的单子,她是紧赶慢赶掐着死线做。
农历二月十五,付生玉把最后几个散单拜托要执勤的武方和送出去,翻了翻账单册子,发现还有最后一单竟然是上|门|服|务的。
这时候邹觉已经上班,武方和又出去执勤,她一个人裁缝铺里,不用顾忌,直接翻了各种信息单出来看。
按照锦衣裁缝铺的规矩,除了直接来买成衣的人,但凡下定制单,都得留下三份信息单:下单者信息单、穿衣者信息单、制衣要求信息单。
锦衣裁缝铺做衣服不拘小节,只要在制衣要求里提到了,哪怕可能跟一般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太对,也会做。
就好比说之前赵家村下单的唐制嫁衣,赵家村明确点名要红的,但其他形制选了唐制,并且摆子要加长,几乎是一匹布最长的长度了。
根据制作记录,最后那套婚服摆子用的布匹还是吴福春自己织的,因为仓库里的布没那么大的,去定制的话还得排单,跟自己织差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现在剩下的唯一一单上,三份信息单,两份是空的,只有下单者信息单填满了,而且留了备注。
“穿衣者众多,需上|门|服|务,一应要求,皆听本人意见。”
穿衣者众多,这个众多是有多少?
付生玉十分疑惑为什么吴福春要接这种稀奇古怪的单子,之前李丹艳那一单还可以说是觉得他们一家可怜顺便帮个忙,可这个连人数都不定的单子,有必要接吗?
反正付生玉看不懂吴福春的接单规律,看着地址好像不是太远,出于诚信问题,还是得去看看的,如果人数太多,她就退掉定金不做了。
人多的单子一定出力不讨好,她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地点在隔壁省的一座山上,还挺远的,要坐高铁过去,开车倒也可以,只是付生玉不会。
白天付生玉收拾好了行李,晚上等邹觉跟武方和回来,刚想跟他们说要不最近他们去邹觉家暂住算了。
结果两人都说有事要忙。
三人彼此开了口之后互相看了看,武方和看向付生玉:“阿玉你先说。”
“我要出趟远门,我奶奶接的最后一个单子,H省,安洛镇。”
付生玉直接道。
邹觉愣了一下:“好巧啊,我也要去这里欸。”
武方和皱起眉头:“我也是……”
这回反倒是付生玉懵掉了:“啊?你们也要去?为什么啊?”
“安洛镇发现了一个新的古墓,年代未知,但是有一定的盗墓痕迹,我这个学期要带历史系跟考古系的毕业生,过去帮忙的。”
邹觉无奈摊手,他真的不想工作。
武方和接着说:“对,是有这个事,我过去查盗墓案件的,因为这个事情,连杨哥都连夜提审找了点线索,准备带他过去认人。”
许久没听见杨哥这个名字,付生玉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啊,盗墓的那个杨哥。”
赵家村案里提供尸体的盗尸贼,本是跟别人去盗墓赚黑钱的,结果胆小,改盗尸体去了,后来有钱了越来越怂,又金盆洗手做山货生意。
考虑到他认罪积极,原本数罪并罚判了十年,现在听说他在监狱努力干活,争取减刑呢。
“说起来,好巧啊,怎么又是我们三个过去?”
武方和看看付生玉又看看邹觉说。
被他这么一说,付生玉跟邹觉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呸呸,方和你别乱说,大晚上的吓死人好吧?”
邹觉搓着胳膊,“这墓是刚发现的,咱俩一块不奇怪,那阿玉你怎么会过去?”
付生玉翻出那张下单人的信息单摊在桌子上:“这就是我奶奶接的最后一个单子,你们看下单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而且,我还不知道过去要干嘛,说要上|门|服|务,上门就上门吧,咋连人数都不说?”
武方和伸手拿过信息单快速过一遍,说:“这个地方,好像离发现古墓那不远,都是一个镇的,但是这条路……”
“路怎么了?”
邹觉凑着大脑袋过去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上山的唯一一条路,而且上通山顶道观,下可以直达那座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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