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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也注定会遭受非议,别说那个时代了,就搁到现在,一个女人因为兴趣爱好和理想抱负把孩子扔家里不管也会遭来议论。
“后来爷爷过世,奶奶这才留在家里带了孩子。
我爸是独生子,在他们那个年代独生子女实属罕见。”
当时左邻右舍不少人都在质疑岑奶奶,常年在外头潇洒的女人能带得好孩子?但岑奶奶不光是把孩子照顾好了,还把家里家外弄得十分像样,左邻右舍都闭了嘴。
“都说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奶奶就这样,没事总跟我念叨她年轻时候的事,说她带着孩子上着班,还把家里弄得就跟花园似的,羡煞旁人。”
岑词说到这儿轻叹了一声,“女人活得自我些没什么不好,活好自己的才有能力去为别人负责吧。
奶奶就是这么一个女人,随遇而安也能坚持自我,这样怎么能叫人不向往呢?渐渐地,奶奶不管去哪,邻居们都会从最开始的不理解、非议到后来的接纳、羡慕和喜爱,花仙子的名声也就这么出来了。”
秦勋听得仔细,“不管去哪都有邻居?”
岑词点头,“后来搬过几次家,因为奶奶工作的缘故,后来我爸成了家,她就把老房子给卖了,又开始了全球各地地走,研究各类植物花草,为不少机构提供了可贵的植草资料。”
秦勋了然,又问,“她的眼睛……”
“是在我五岁那年,她被毒草伤了眼睛,那时候医疗条件有限,眼睛治得不彻底,随着年岁长了,眼睛的功能就一点点衰竭。
不过这些年奶奶已经习惯了,毒草引发的伤势跟其他伤势不同,不会伤到外表,所以如果不仔细打量的话压根不知道她眼睛看不见,更别说她做事丝毫没受影响。”
秦勋感叹,这倒是,这一个白天他是领教了岑奶奶的手脚麻利,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她是真的看不见吗?
“爸妈过世后,奶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年龄大了,再加上有眼疾,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才行。
把她接到南城的时候,想着是住在一起,但老太太独处惯了,又嫌城里吵,就自己寻了处新住所。
奶奶也算是有远见,小院子那片地是她早年来南城的时候就看中买下来的,现在成了仙家之地了。”
岑词笑说。
“挺有投资眼光。”
“奶奶哪是为了投资啊?”
岑词笑,“她说,当初看中那片地,只是因为那边的土壤适合种琼花,所以奶奶家的院子里除了那棵上了年头的桂味,树龄最老的就要属东墙根的琼花树了。”
秦勋对花草没研究,也忍不住院子里哪棵树是桂味那棵树是琼花,在他印象里也没怎么关注过琼花,就是有一年下扬州,瘦西湖沿岸开满了赛雪的花团,当时助理跟他说,那是琼花。
只知道是白色的,大团的,具体长什么样他没印象。
一路上岑词说了不少关于岑奶奶的事,说岑奶奶就相当于说她的过去,虽然说她大部分的成长里岑奶奶都没有参与,但很显然她对奶奶的感情很深,用她的话说就是,人拥有的越少才越珍惜。
亲情对岑词来说,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
年初一的晚餐,秦勋仍旧选在记餐厅。
只是这次岑词没坐包间。
大厅布置得很有节日气氛,连桌上的香薰蜡烛都烫印了精巧的红色灯笼图案。
岑词之前得空的时候也会去选些香薰灯、香薰蜡烛,后来她来了南城后就不再买香薰产品了。
一来是她不大有功夫去细细挑选;二来,作为精神分析师,身上可以不喷香水,但一定不能有乱七八糟的气味,有时候治疗师身上的气味会影响来访者的判断和情绪;第三点尤为重要,也是岑词彻底舍弃香薰的原因,市面上的香薰气味令她满意得很少,哪怕是很大牌的香薰产品,她闻着都觉得俗气。
记餐厅今晚的香薰蜡烛独特,气味浅淡,不那么芳香,又有着轻轻的幽雅,呼吸放轻时又觉得是掺了木质,尾香却是绵长,像黏在呼吸里似的,可深深去闻又不见了。
岑词喜欢这香薰蜡烛的气味,有节日的温暖,也有远离人间烟火的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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