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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他妈和你一样,现在只想跑回屋内关好我的舱门,我他妈半点也不想在入夜后的甲板上晃荡,天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说着他们已走下楼梯,“这船越来越邪门了,你半夜走过一片坟地时也就这样了,也许跟人鱼没半点关系,这见鬼的感觉早在第一个死人出现时就开始了。”
艾格与发着牢骚的两人擦肩而过,等到两人在余光里成为背影,无意间的一瞥,正在迈向楼梯的脚步停住了。
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人手里的东西。
“好吧,就当这里是片坟地,好歹底下都是活人。”
一张面具在船员手里晃动着。
那是医生每隔三天就会制作的、塞着棉花与香料的防毒面具,潘多拉号上有且只有一人需要那样一张面具。
“也许我们只是被噩梦折磨坏了,又也许——我承认这个,想到要迈进事务长的舱门,我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谁又不是呢,我至今搞不清楚我每晚的噩梦到底是因为尸体、水舱里的动物、还是因为事务长的那些刑罚——五个人,你肯定也听说了,他手底下用惯的五个人就在昨晚全没了。”
“不用想,这会儿一定都成了海底鱼群的大餐,没人知道他们又犯了事务长哪个忌讳。”
“他浑身上下都是忌讳。”
“所以我们最好从现在开始闭嘴,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低下头,举起双手,把他的面具递过去……”
目送船员的背影往船头远去,艾格看向了远处船首楼上隐隐约约的光亮,他心想自己应该没搞错那两人话中的意思。
如果昨夜并非幻境,那黑袍面具的男人应该和他的侍卫们一样,已经是海里的一具沉尸了。
是幻境吗?他自问了一瞬,随后想到了那声枪响,以及脊背上漫长的尾鳍触感。
……不是幻境。
船首楼一分两层,事务长的舱室就在船长室之下,不同于二楼挂满了雕有蛇身的明亮灯盏,事务长的舱室门口几乎不见光亮。
等到艾格在船医室取了一盏灯,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两名船员正在从事务长的屋内退出来。
他们额头冒着冷汗,弯腰拉上舱门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见到前方提灯的人影,他们投来了纳闷的眼神,但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离开了船头。
这是大多数船员从事务长舱室出来后都会有的模样。
一切如常。
然而听着两人的脚步渐远,看着那扇隐隐透光的玻璃窗,艾格却记起了昨夜落海之人身处幻境时的神情。
他们在那间舱室看到了什么?事务长?一切如常的事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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