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次她结果了豺狼的性命。
也正是在那一次,李平阳忽然对于自然产生了一种别样而特殊的认识:她忽然意识到自然是有着极其肮脏而可怕的一面的。
自然,道法自然,道即是万物,而善与恶并非在其上,而只在其中。
后来的某一天,她的剑法和功夫将回到最初的最纯粹的状态,完成返璞归真的蜕变,而那蜕变的关键就在于,那关于自然的最后的教导。
“天下万物,无不受恩于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平阳,等到你真的抓到道的哪一天,今日你所在意的一切都会是过眼云烟,等到你真正剑术大成的那一天,你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走向更高处的过客。”
清虚和尚被打得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整个房子都跟着晃动起来。
“女流之辈,既来见我,为何不带剑?莫非你这晚辈确有无剑胜有剑之心。”
李平阳听出对方语气间嘲讽,将木棍翻了个个,完好的一头重新对上清虚和尚:“天地虽无恒道,事出皆因有名,道法无情,无情以求真,有真则可见万物。
今日对付你,用你寺庙里的经幡送你上路,最为合适。”
清虚高声大笑,忽然仿佛一面山一般冲上来。
李平阳半步不退,反而疾步攻上前,两人颤抖回合后她飞身跃起,将木棍对着清虚的胳膊狠狠地刺下。
只听得首先是皮肉闷鼓似的一震,紧接着便是血肉被一层层贯穿的仿佛用杵捣碎荤油时候发出的嗡响,在那一层红一层黄仿佛被挤出来的大块血肉与粘液之后,便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伴随着李平阳的一声吃劲发出的仿佛要呕出心肺的吼叫,那截木棍最终穿过了清虚肩头的厚肉,直直地插入石墙之中,将这肉墙总算钉在了更加结实的砖墙之上。
李平阳,松开手,她两边手掌因为用力过猛都已经涨红血色,肉眼可见地浮肿起来,瞬间的巨大的发力让她两手都仿佛抽筋似的颤抖,她就这么后退几步,站定后欣赏似的望着面前的清虚和尚,不由得一声讥笑:“这模样才配得上受难的美名啊,清虚大师。”
她模样随性,却不想清虚忽然扯开念珠串,也不顾肩头重伤,居然向她掷出一枚佛珠。
那沉重的佛珠撞出空气的一声尖锐的鸣叫,趁着李平阳不查,就这么直直地射入她的肩膀中。
战局忽然反转,只听得李平阳一声闷哼捂住肩膀,不由得虚弱蹲下身。
清虚和尚松一口气,不由得温和一笑:“阿弥陀佛,这念珠寻常人自然是动不得的。
关键时候这九九八十一颗佛珠化为的杀器,也是贫僧的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
蹲在地上的李平阳不由得轻笑起来,她捂着肩膀的手指顺着伤口扣入自己的血肉之中,“等的就是你的最后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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