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纪征一时吃痛,那人挣开他的胳膊,喘着粗气站起身,没有再逃,而是掂着刀和纪征面面相对。
他站在桥洞底下,那里暗黑无光,但纪征看的到他森寒的双眼,和他手里那把闪着冷光的匕首。
纪征右臂受伤,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淌,他甩掉流到手上的几滴血,毫不迟疑地迈步走向那人。
这个男人很会几招拳击台上惯用的狠招,属于在民间打群架或者单挑都绝对不会吃亏的水平,换做和其他人对打,他完全可以占据上风。
但是纪征父辈出身行伍,他从小就被父亲硬逼着学习格斗术,他在高中时曾参加市级散打比赛取得第四名的成绩,曾经被强迫逼学的格斗术早已经在他体内形成肌肉记忆,就算长时间不练,也能随时拿出来用一用。
所以在纪征面前,这人的三拳两脚就变成了花拳绣腿。
桥洞下一丝光都没有,只有冷刃的光不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纪征和那人贴身近战,赤手空拳对抗他手里的一把匕首依然占据了所有上风,空气中不断响起骨骼相互挤压碰撞的响声,还有那个男人走了调的呻|吟和哀嚎。
那人硬拼了几下,发现自己远不是纪征的对手,于是转身想逃,但是纪征在黑暗中紧靠着手感从后方擒住对方的手腕,正要往下很拽卸掉对方的膀子,就见一道冷刃的淡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冲着他的眼睛刺了过来。
纪征忙闪身去躲,不然刀尖必然从他眼珠上划过。
纪征恼了,一直没下狠招的他忽然抬腿往对方头部踢去,坚硬的皮鞋鞋尖正中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当即趴在地上,破碎的呜咽堵在胸腔里,依然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纪征蹲在他身边,阴沉着脸看着他埋在泥土里的小半张脸,声音暗哑又低沉的问:“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依旧只有草虫的低鸣,纪征并不追问,用膝盖压住他的脊背,一手掐住他的后颈,一手去解他皮带当绳子用。
夜色太昏,纪征没有察觉到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等到纪征察觉到他鬼祟的动作时,脚下已然起火。
原来这个男人往桥洞下钻的原因是桥洞下摆着一只破旧的汽油桶,地面淌满了油桶里的残留,刚才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着了桥洞下的一片草地。
纪征的裤腿也沾了汽油,火苗瞬间吞没他的双脚,火势燃的又凶又猛,纪征下意识扑打身上的火苗,原本被他擒住的男人趁机爬起来往前疯跑。
纪征连忙去追,却发现他从桥洞另一边滚下斜坡,不见了踪影。
桥洞下的火还在烧,并且面积越来越大,不远处的草丛里还摆着几只废弃的油桶,如果引燃油桶,很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纪征折回去灭火,附近的居民听到动静,纷纷打着手电筒提着水桶赶了过去。
纪征趁乱离开失火现场,走到桥洞另一边接着火光往下看;斜坡至少五六米深,两旁是杂树林,树林接着一片平房,里面的深巷小路错综复杂,随便往犄角旮旯里一猫,除非牵条警犬,不然不可能再把人掏出来。
纪征只能背对着救火的人群顺原路返回,捡起刚才扔在草地上的西装外套,沿路边回到停车的地方。
他打开车灯看了看右臂的伤口,伤口不深,三四公分长,不值得去医院。
于是他直接驾车往家里开。
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停车场,他用西装外套裹着手臂,提着蛋糕上楼了。
开门的是吴阿姨,吴阿姨接过他手里的蛋糕,道:“小蕖已经睡了。”
纪征往一楼卧室看了一眼,问吴阿姨:“我记得您以前是护士。”
“是啊。”
纪征指了指书房,道:“帮我个忙。”
吴阿姨跟着他来到书房,看到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一道刀伤,骇了一跳:“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已经从书房里找出医药箱。
纪征坐在书桌后,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按着手机淡淡道:“消一下毒,然后包扎就行了。”
在吴阿姨用碘酒帮他伤口消毒时,他又给夏冰洋打了一通电话,通倒是通了,但还是没人接,第二次打,依旧没人接。
他有些乏累地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看着吴阿姨往伤口上撒药粉。
他手臂的伤口扁平,创源光滑,目测长度不超过两厘米。
他的父亲是退伍老兵,爱好收藏军刀,他受其感染,也了解过一些国内外的各种军刀。
而刚才在桥洞下碰到的那个男人用的刀似乎和父亲曾收藏的一把军刀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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