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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在马车上服下了许多军中秘药,如今外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擒贼先擒王,她躲过明枪暗箭,一个闪身,眼疾手快擒住守正,“叫你的手下都停手!”
岂料死了一个薛仲元,处处都是薛仲元,守正高喊一声:“拦住他们!”
随后表情坚毅地靠近落月手里的匕首,俨然宁死不屈。
陆棠鸢愈发不安了,这守正他从未见过,好似一夜之间,皇城大换血,都换成了某个人的忠诚心腹。
就好像是蓄谋多年,只等这一刻,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不做过多逗留,杀出一条血路便借抓钩之力跳下城楼,杀了守在门内的骑兵,驾马朝皇宫的方向奔驰。
京中百姓不知变故,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进入闹市,身后的追兵再不敢胡乱放箭,他将追兵甩开又一段距离,翻身下马,隐入人群中缩小目标。
他随手顺了街边商贩的斗笠带上,悠哉哉放慢速度,看着追兵踟蹰茫然,从他身边路过,又在他面前兵分两路,杂乱寻找。
他松了一口气,刚想从守卫较为薄弱的皇宫西南门进入,却无意瞥见墙上的追缉令旁边,有一张熟悉的画像。
“皇后王氏,行为不端,私通侍卫,欺君罔上,废后赐死。”
“侍卫之子陆临川,张扬跋扈,言行无状,流放南洋。”
侍卫之子?
呵,原来陆临川也已成弃子。
陆棠鸢的心里更烦闷了,他与陆临川自幼时相斗至今,阴谋算计两败俱伤,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时都变得狰狞丑恶,到头来不过瓮中之鳖,他们之间,又何尝不是父皇喜爱的一场“斗兽赛”
?
太可笑了,他这半生都以父皇为指引,护着父皇给予他的权力,珍惜父皇赋予他的价值,原不过是追随谎言活了半生。
他勉强平静,不叫自己的失魂落魄暴露了踪迹,一路朝着西南宫门的方向前去。
或许父皇根本没料想过他能活着走出野林,即使走出野林,也没料想他能凭着被毒瘴和夜雨摧残的身体,越过无数守城官兵的阻拦。
当他到西南门的时候,西南门仍旧是那个守卫薄弱的西南门。
他慢慢把手放到腰间的剑柄上,准备出击,剑刃才露出鞘一寸,最前面的两个守城侍卫就立即将目光横向他。
竟如此敏锐。
他一瞬间看清了两人的脸,是曾护卫他皇子殿的两大得力影卫,他出宫建府后,皇宫之外护卫规制森严,影卫队只能继续留在宫中守卫。
但两个影卫同他一样,只是暗暗把手搭在剑柄上,不曾有下一步动作。
在近处侍奉过他的护卫都知道,他平时读唇语同阿枭交流,此刻,左侧的侍卫眼中难得含泪,口型道:殿下,有埋伏,跑。
陆棠鸢环着眼珠四处看了看,默默后退了一步,他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问出一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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