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看了眼江怡,往病床边走去。
顾宴卿站在病床另一侧,见我走近,脸色明显紧绷,怕我动手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你紧张什么?我犯不着对一个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下毒手,脏了我的手。”
顾宴卿隐隐咬牙,“江晚,你嘴上积点德。”
我没理会,抬起手臂,看向虚弱的江怡问道;“你真那么喜欢这只镯子?”
江怡动了动身子,顾宴卿看出她是想坐起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又给她背后塞了枕头。
真是体贴周到。
曾经,我也是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生病的他,而今他把这份细致传了下去,却是对一个插足我们婚姻的三姐。
多讽刺。
江怡靠舒服了,缓缓呼吸几下,等气息平复后才说:“只要是你江晚看中的东西,我都喜欢……”
什么?
我瞪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笑了笑,边笑边看向顾宴卿问:“你听见没?你不是一直说,是我想多了,江怡单纯天真得很,不会有这种心理——你现在还这么认为?”
“……”
顾宴卿脸色很是尴尬。
他应该早就明白了江怡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已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为了不打自己的脸,即便知道错了也还是要坚持到底。
可现在江怡当面承认,连伪装都不屑了,相当于替他打脸了——他怎么可能不尴尬,不丢面?
江怡病入膏肓,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简直把不要脸挥得淋漓尽致。
她伸出手,语气倨傲:“镯子拿来,你都签字要回股份了,想出尔反尔吗?”
我一手握着镯子,目光淡冷地盯着她,没回应。
江怡转头看向顾宴卿,虚弱地撒娇:“宴卿哥哥……你去帮我把镯子拿来,帮我戴上。”
她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打吊瓶的手,朝向顾宴卿,静静地等着。
顾宴卿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向他,想知道他会不会还偏袒着江怡。
结果不出意外,他继续让我失望了。
绕过床尾走过来,顾宴卿脸色沉沉,面无表情,抬手伸向我:“江晚,镯子给我。”
我冷声问:“她要是把我镯子弄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那么喜欢,会珍惜爱护的。”
我假装迟疑,纠结,又沉默了一两分钟,才依依不舍地从手腕上拔下镯子。
递给顾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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