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也比上次难过许多,那时候他虽然烦扰,但尚能逃避,还能作出一副心静如水的样子给自己看。
这次他却觉得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搬去师兄家住这件事是上次冷战时定下的,他当时真以为他和简明会分道扬镳,所以提前给自己找了后路,再加上他积蓄无多,后面正好有事需要用钱,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着免费房不住,再和简明同租。
后来来了贺天鹅,他们俩的关系峰回路转。
贺小山不知怎的心里很忐忑,没办法将搬出去的事儿说出口。
他看得出,自从有了猫,简明每天心情都很雀跃,成日张罗这样猫食那样玩具,虽然不怎么碰猫,却比贺小山还上心——贺小山总觉得自己会毁了简明这份惬意。
现在果然被他毁了。
他料到简明会很生气,但他不知道简明生气究竟是因为找新房和新室友麻烦、因为没人帮忙养猫,还是因为他要走。
他放下泡面叉子,想抽烟却发现打火机没了油,索性关了电脑,被子一捂,牙也不刷倒头就睡。
第二天晚上去训练,贺小山被教练一拳砸到地上,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发呆。
“怎么了?”
教练问他。
贺小山慢吞吞爬起来,满眼血丝,闷闷地说了句,“不打了。”
扯了拳套,弓腰驼背地走了。
他性子就是这样,平时挺好相处,发起闷来谁都不理。
所以教练也没在意,叫了他几个师弟继续训练。
贺小山去更衣室,他师兄正在那儿等他。
“这儿,我家备用钥匙。
地址你还记得吧?上次带你去过。”
“谢谢师兄。”
贺小山表情呆滞。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提前整理整理。”
“下周吧。”
他师兄看他不对劲,“怎么?没魂儿了?”
贺小山张了张嘴,想问他能在你家养猫不,话没出口又想起猫被简明没收了。
顿时有种含辛茹苦养儿十年,离婚官司打输了,孩子被判给前妻的心酸……
他闷闷地应了句,“没事。”
谢过师兄,收了钥匙。
贺小山在路上买了一整件啤酒,回家一边喝酒一边收拾行李,渐至酩酊大醉。
初夏的夜风从窗外拂入,他抱着一只旧足球蹲在纸箱前发呆,模糊视野里,怀里球影闪烁,竟然有点像简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