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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嬉笑的表情,肃容道:“我今天帮你,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保于飞不死。”
祁凤翔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带着点紧张,心里有种慨然涌动,虽思忖了数个来回,仍是答应道:“好。”
三日后,小皇帝下诏禅位。
祁焕臣三辞三让,上表力谢,不允,便施施然从了。
满朝文武祭天礼地之后,于飞亲手捧上玉玺金绶。
祁焕臣黄袍加身,登上了皇帝之位,加号改元,传檄四方。
第二天,祁凤翔上书议立长兄为皇储。
祁焕臣便立长子为太子,封三子祁凤翔为亲王,赐号锐。
上京歌舞升平,欢庆七日。
苏离离毫不收敛,当着锐王殿下祁凤翔的面嘲笑道:“皇帝陛下倒是登基了,可惜名讳还是个‘臣’。”
祁凤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往棺材上刷漆,轻笑道:“这话跟我说说就是,可别跟其他人说去。”
这祁凤翔挺奇怪,这些日子把兵权也交了。
午后闲着没事,常常跑到苏记棺材铺坐着,看苏离离往棺材上刷漆作画;有时到书房挑一本叶知秋的旧书翻着,就翻过一下午去,然后顺理成章蹭晚饭。
美其名曰来给苏离离改善伙食,免得她一个人吃饭总是应付了事。
苏离离就把木料来源交给他了,全由祁凤翔找人拉来,她只管做成棺材。
既蒙他帮忙,无以为报,苏离离说:“人终有一死,我们相识一场,不如我送你一副棺材吧。”
祁凤翔坐在她常坐的那张摇椅上喝白水,好整以暇道:“什么样的棺材呢?”
苏离离跪在一口才钉好的楠木大棺上,用砂纸仔细打磨边角凹纹,专心得无暇答话。
头发随便一束,有些散。
纤长的身体折做两折,勾勒成好看的弧线。
半天,她直了直身,用手摸着那光滑的花纹,满意地跳下棺材盖子,道:“等我看看有什么好木材来做。
用素色推光漆画,内衬七星隔板,美观又实用,包你躺在里面永垂不朽。”
祁凤翔喟叹道:“你待我真是太慷慨了。”
苏离离嘻嘻笑道,“那是。”
看她对于棺材这种纯然的乐趣,往往令他发笑又感慨。
人世里太少纯粹的东西可以令人心怡,祁凤翔淡淡笑道:“那可说定了啊。”
苏离离点头,“说定了。”
入冬天气渐渐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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