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刘妈妈的眼睛几乎挣出血来,极致的恐惧和极致的愤怒几乎冲垮了她消瘦不少的身形。
江清清对她的反应无动于衷,好似无欲无求:“刘妈妈觉得我不敢?那不如我们赌一把?”
指甲在木栅栏上划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突兀绷断了一截,也像是绷断了刘妈妈的气性。
她指尖一疼,惊恐地后退两步:“二小姐,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动我家里人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刘妈妈,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江清清轻声说着,温柔好似对待江南春色。
刘妈妈闻言身子一颤,再看向她时,眼中再也不敢有恨意,只有无尽的畏惧。
大小姐,真能对付得过江清清?
不她到江清清面前差得远了,简直隔着一道鸿沟!
刘妈妈跟着江玉儿到江家的时候,江清清已经不在江家了,她只是听从前的下人们说过,之前大小姐聪明端庄。
她也在江清清被回江家被通知真假千金一事时见过她一面,那会儿还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千金,谁知道竟然是一尊煞神!
想到她昨天看着那血淋淋的画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刘妈妈还有什么敢不交代的。
为换取家人后半辈子的平安,甚至是自己的命,她张嘴就要先吐出那个最大的秘密,那个关乎两位真假千金真实身份的秘密
“二小姐,其实你——”
“江二小姐。”
一道乍一听温润,然而细细品鉴就能听出虚伪的声音传来。
江清清正要倾听刘妈妈要说出什么秘密,听到声音,侧目看去,竟看到林叙白出现在了这牢房里。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南浔镇的县令孙县令。
对着身侧的林叙白,孙县令还颇为恭敬,看到江清清,已然皱起了眉头,质问衙役道:“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正要回答,江清清回道:“民女见过吴县令,吴秋菊之前在民女家中做工,如今事关家中一些财务事项,过来探望询问。”
按照规矩,死刑犯也有被家眷朋友探望的机会,所以江清清并未违规。
吴县令却有意讨好林叙白,呵斥道:“那问完了吧?问完了就赶紧离开!
大牢乃刑讯重地,你一个女人进来算怎么回事!”
林叙白负手站立,谦谦微笑:“江二小姐,吴县令也是为了你好,牢房里多得是些关了数十年的男犯,你一个妇道人家过来,出去让人知道难免坏了名声。”
“那就多谢林状元提醒了,不过只要林状元不往外传,我就多谢了。”
见孙县令的态度,江清清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所以说罢就对孙县令福身告辞。
如今林叙白虽考中状元,却还未赴京省翰林院正式入职,江清清自不需拿正眼瞧他。
看着江清清离开,孙县令立刻掸了掸衣袖:“小妇人没什么见识,林状元别跟她计较,以后待林状元进京步步高升,她到时候求着大人还来不及。”
林叙白闻言,轻弯了下唇,但很快就压了下来,阴鸷地盯着江清清离去的方向后,回过头来,又似看一只蝼蚁似的睨着刘妈妈。
被他的眼神所慑,刘妈妈竟觉得他比方才的江清清还要狠毒。
紧接着,对方口中吐出来的话也让她浑身寒:“孙县令,我欠江家大小姐一个人情,既然这人是死刑犯,还是现在就一杯鸩酒送走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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