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荘走出太守府之后,举止变得很古怪,如今又拿一块虚位故弄玄虚,慕容酒觉得这个师姐一点儿也不直爽。
“师姐啊,师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慕容酒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你呢,非要骂我见识浅薄,师弟就不与你抬杠。
但能和咱元祖论辈的,除了五位天师之外,还能有谁?难不成那个虚位上,刻了须弥蚺的名讳?除了那个魔头,师弟再也想不出其他名字。”
木兰荘微微昣眼,没有说话。
慕容酒又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管那块虚位之上刻了谁的名字,也决不可能刻上须弥蚺的名字,我们玄机城怎会供奉那个魔道头子呢?”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酒没有答对。
木兰荘显然不想再论此事,便将胭脂般的樱唇翕紧。
须臾,她的耳畔像是有鸟羽震动的声音,便摊开右手,掌心向上,接着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遂将拳头送到耳边。
慕容酒投去目光,现师姐歪头贴耳,仿佛她的小拳头里面藏有美妙的声音,似在聆听什么。
“师姐,你在做什么?”
“别吵!”
难道那张鬼隐符可以监听?慕容酒吞了吞口水,不敢出声音,以免造成干扰。
鬼隐符制法深邃,比一般的符箓不同:这类符箓甩出之后,登时无相无味无声,虽附带灵气,却能自隐灵气,用法多变,炼制起来相当不易。
鬼隐符的炼制方法,与某类精妙的功法一样,乃是独门之绝学,玄机城摒弃之后,更成了赶尸派绝艺。
慕容酒说的没错,一般能够炼制此符的人,或多或少都与赶尸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木兰荘微微蹙眉,神色变得专注,显是小拳头里面传出声音。
“赤尻的死,确实不关我和爹的事,这一点,二弟还是不要过问了。”
“老二啊,可曾忘了你大伯怎么死的?当年我和你大伯为了立足乌桓,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人在世上,最怕没有立锥之地,只有游氏先站稳,才能考虑其他,你懂吗?”
“赤鸠一事可以暂且不说,可旦河决堤关乎上阳百姓的生死大义,我游氏作为上阳之主,怎能不顾百姓死活?”
“旦河,那是汉王修的,决堤的话,呵呵……”
“是,为父反复斟酌过,若拿此事做点文章,不仅可以化解伊藤部带来的困扰,还能解决一大部分饥荒问题。
上阳人太多,米粮供不应求,价格居高不下,百姓买不起,到头来还是要饿死。
倘若人少的话,米粮卖不出去,也就不用和那几个臭骨头斡旋米价问题,到时候黎老六看出形势,率先降价,那几个人不用多说,自会跟着他操作,那么如此一来,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这就是解决饥荒的办法?不行,旦河一定要修,纵然我们游氏不去修,也要告知汉王!
粮食问题,儿子会想办法,请父亲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汉王,决不能拿着百姓的性命当儿戏!”
“混账东西,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禀报汉王有何用?上阳遭遇蝗灾,为父没有上奏?汉王表面说的好听,但是真正管过吗?到了最后,还不是把这些问题甩给我们游氏?汉王要的是一条排除万难的胳膊,而不是一根逢事就奏的舌头啊。
汉州政务沉疴,汉王哪有余力应付此事?倘若奏报上去,汉王知情而不为,那是失徳。
所谓不知者不罪。
他日旦河决堤,游氏虽有欺瞒之罪,但也维护住汉王威徳。
况且天灾难测,谁能预料旦河将要决堤?只要善后得当,有罪,也不至死。
如此一来,既能达成我们游氏想要的目的,又能保全汉王的颜面,何乐而不为呢?”
“二弟,父亲说得没错,万事要以游氏为本啊!
筑堤不是小工程,今日的汉州不是往日的汉州,州库里没有银子,换做是汉王,也难调动那些氏族炼士,没有利益驱使,谁管这事儿?就拿我们豢养的那帮家臣来说,要他们此时修筑旦河可能吗?只有到了旦河真正决堤,他们再也收不到水路的税银之后,那帮人才急,才会主动请缨,这事儿,二弟怎么想不明白?”
“父亲!
大哥!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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