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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纪大人不理她,江月一急,又窜到他跟前:“大人,这定然是有人要陷害将军!”
她蹲在彦璋跟前,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一脸的焦灼,怪招人疼的。
彦璋苦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想陷害父亲?可墙上五个字分明就是何忠明的字迹,他仔细分辨过,不会认错的,可何忠明原是父亲麾下的心腹大将,怎么会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污蔑之言?
彦璋想不明白何忠明的用意,只觉得脑中混乱不堪,怎么都理不痛。
而且,眼前这一切摆明了是个局,一个要陷他两难的局!
彦璋十分清楚,之前那个和尚与何忠明一样,也是幕后之人的棋子,和尚定然会领着提刑司衙役过来指认何忠明的字。
那么,如果擦去字迹,届时和尚领着人过来没看到,就摆明了告诉幕后之人,彦璋已经知道他的阴谋……如此一来,旁人就可以顺势在圣上面前参他徇私失职,再派旁人来调查,就更陷父亲于危难——朝堂里,内阁首辅刘廷和与父亲已经不合数十年,刘廷和时常在陛下跟前吹风,什么功高盖主,什么大权在握,如今逮着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不狠狠整父亲一通?说不定还会栽赃一个通敌卖国的大罪,到时候,他们纪府上下就都糟了……
可是,如果不擦掉自己,等和尚领着人过来,还是等于将父亲拱手推到风口浪尖,推到一个陛下怀疑的地方,到时候,刘廷和在陛下跟前煽风点火,就更难说清了……
两个结局都是极差的局面,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搞清楚何忠明此举背后的深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彦璋拧了拧眉,又扶着江月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那抹脏兮兮的衣摆,自己亲自去擦。
“大人,这种粗活让卑职来吧。”
江月连忙去抢。
彦璋摇头:“你歇着,别把手冻坏了。”
强势又果决。
纪大人关切的这样坦然,江月不禁一怔。
她绞着手,看着冻着红通通的手指,心头只觉暖意融融,又想到先前这人还替自己捂手,江月耳根子又红了……默念了几遍“纪大人是个真君子”
,她才定下心神来。
“大人,卑职做惯了的。”
江月低低说道。
彦璋头也不抬,回她:“以后不许再做。”
有一些男人的霸道在,江月又是一怔,心头怦怦直跳。
默默退了几步,她道:“大人,那我再去看看其他墙上有没有这种机关。”
她说着,一手举着烛台,一手虚拢着火苗,在其他墙上来回熏。
彦璋侧目,望着身后忙碌的身影,抿唇一笑,没想到她真是心细!
收拾完这一切,两人默默下山,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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